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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将手上婴孩交到宫人手上,轻描淡写道:“太子万金之躯,本宫又如何知晓你是否要找借口给他下毒?帝王贵胄,岂容你三番两次凭空污蔑?尚书令大人确需秉公明断,将这等贼心不死的小人立即下狱,凌迟处死!”

    王琛望着谢明徽跪在地下,却倔强不屈的身姿,侧目望谢藩一眼,一锤定音:“当年武帝以微末之身,奋征伐之气,扫清海内、翦肃北夷,得天下民心,方才草创本朝基业。”

    “创业之难,可谓移山挑土。臣确不忍见后宫以拙劣之计策,混淆皇室血脉,窃取将士以血汗染就的万里江山。皇后若问心无愧,又何必惧怕区区雕虫小技?若太子有半分差池,微臣自当领罪,自请罢相,流放三千里。”

    他说着,一撩朝服下摆,当先跪下请命。

    而今朝局复杂,有改换门庭,迎立武帝的前朝旧臣;有追随武帝征战,以军功晋封的新贵;也有文帝上任后提挈倚重的心腹。

    各家势力盘根错节,往往为争权夺利,多有明争暗斗。

    此时却难得齐心,纷纷随着王琛跪下,必欲验明太子身份。

    袁后望着满殿大臣,惟有她兄长还兀自立着,却是孤掌难鸣,额上冷汗涔涔,并不敢与王琛、谢藩之流争锋,心中气得欲吐血。

    回首望轮椅中的文帝,他面色蜡黄,因坐不稳,腰后以绢布绑在椅上固定着,垂着头似在昏睡。

    “尚书令何必惺惺作态,赐本宫一盏鸩酒便是。”她咬牙说着,气得涕泪长流,看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旁宫人见皇后大势已去,趁人不备,将怀中孩子高高举起,重重掷下,欲将他摔死在龙椅下。

    殿中诸大臣皆俯首在地,并未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袁氏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小婴孩,变故方起,骇得一声尖叫,顾不得殿中规矩,膝行着连奔带爬,妄图往龙椅处去接下孩儿,但她离得远,根本有心无力。

    王琛听得尖叫声,抬头一望,正见那孩子被掷下来,飞身奔上阶陛,险险抓住婴孩的襁褓。

    谢藩当机立断,冲守在殿外的禁军一使眼色,那人回以微弱的一点头,立即冲上前,将那宫人制住。

    众人虽不知晓外头发生了什么,有人耳尖,却听得禁军兵刃撞击声,回想谢藩当年宫变,手刃少帝与颖川王,待一切尘埃落定,事情方才传出风声。

    文帝如今还有一口气,他便又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抢占先机?

    “这分明就是我的麟儿!”袁氏望着王琛怀中的婴孩,忍不住泪眼婆娑。她想抱过孩子,却又不敢去王琛手中抢,只眼巴巴望着谢明徽,以眼神哀求。

    谢明徽随即再叩首,恭请道:“还请尚书令明断,允小人一试,为太子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