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衡完全没有料到简瑜宁会一句话不说直接跟着他坐上车,这个行为的任何一个步骤都完全不符合关衡熟识的那个简瑜宁会做出的举动。所以他眼睁睁看着简瑜宁拉开另一边的门一头扎进来坐在他旁边,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出租车司机在接上人以后就十分自然的一脚油门把车开起来,直到开出酒店门口的停车场辗上大路,司机见人迟迟没有报出地址,朝后视镜看了一眼,问,“去哪啊?”

    关衡终于回过神,“师傅你靠边停车。”如果简瑜宁想坐这辆车,那他下车就是了。

    在大马路上开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司机看了一眼两边不让过人的栏杆,傻眼了:“啊?”

    简瑜宁也扭头看他。

    他们两个被困在出租车后座这点狭小的空间里了,尽管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但简瑜宁投在身上灼灼的视线让关衡避无可避,仄狭的环境里连尴尬的沉默都凝固成沉重的实体压得人呼吸困难。

    关衡深吸一口气,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撕去演给外人的客套,十分直接的问:“你下车还是我下车。”

    “我只是想送你回家,”简瑜宁压低的声音里充满恳求,“你可以不理会我,我不会打扰你。”

    “何必呢,我们不顺路。”关衡手肘撑在车门扶手上,食指按压太阳穴,头痛的说,“早点回去休息不好吗?”

    “不看着你安全到家我没法休息。”

    关衡被这话麻的浑身一抖,但不觉得感动只觉得更烦躁了,从兜里摸出烟又顾忌在车内,最终还是没点着,只咬着烟嘴磨牙,扭头不再理对方:“你别看我。”

    简瑜宁还真听了话,垂下眼,对司机报了关衡家的地址,不是市区中心的那个老宅,而是他现在的住址。

    关衡十分惊讶,他在和简瑜宁在一起之前就把这房子换掉了,简瑜宁应该不清楚这个地址才对,他想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址的”,就从车窗的反光看到简瑜宁小心的调整着坐姿,另一边的手环过下肋。

    “怎么?”关衡警惕的转头,看简瑜宁紧绷的眼角。

    “可能是刚才上下车动作太急,拉着伤处。”他想起前两天简瑜方跟他说的抓紧优势利用弱点死缠烂打,就想着那几根断裂的肋骨当这会儿正好可以用来做文章。

    记起所有事情的他十分了解关衡,关衡心软,所以他不会在自己这样的情况下狠心的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关衡的表情僵住了,十分谨慎小心的拄着他们中间的空位探过身打量着他,“那你现在怎么样?”

    “没事,待一会儿就好了。”简瑜宁回答。

    还没等他来得及在暗地里庆幸自己能如此机智的临场发挥,就听到关衡嗤笑一声:“那麻烦师傅拐去医院吧。”就像他了解关衡一样,关衡也了解他,再逼真的演技也能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