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排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后面对话一头雾水的司机,一会儿听到‘伤处’,一会儿又要去医院,十分紧张,“那去最近的医院了?”

    简瑜宁十分无语,张口准备阻止,“那倒也不必……”话没说完,就被准备在前面转向的司机一脚油门加打满的方向盘甩得倒向一边,整个人被甩移了一个位置,半身扑在关衡身上。

    “啧。”这一下动作是真的压到他的骨头上了,一瞬间锥心的疼痛直击大脑,他没忍住痛呼了一声。

    关衡被简瑜宁压在座椅和车门形成的夹角之间,第一反应是稳住身形把简瑜宁推开,但简瑜宁因他的动作又闷哼一声,声音压在他的大衣领口里,像被压碎在掌心的雪球一样破碎。

    他僵住了,听简瑜宁咬着牙根努力克制说话时的颤音,“你别动。”

    隔着两件厚重的大衣都能感觉到从简瑜宁身上传来疼痛引起的战栗,于是关衡就真不敢动了,连说话声小心的压低,生怕说得太大声胸腔里的震动也会对简瑜宁造成二次伤害,“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好。”简瑜宁这次没再推辞,只是头靠在关衡的领子边,轻哼一声。

    关衡大衣上混杂着寡淡的烟味、深秋寒风的凛冽、酒水的温度以及海盐洗发水的清新……而这些完美的融合成独属于关衡的味道,激起简瑜宁心底属于他们两个岁月静好日子的记忆。他把脸埋在关衡衣服里,近乎贪婪的汲取这安慰剂效果的气味,试图填补关衡不在的这些年里内心的空洞。

    他想拥抱关衡,也想亲吻关衡,他想把爱人揉进心底的空洞中保护起来,也想舔舐他身上和心里的每一道伤疤把他治好。

    但关衡会拒绝他设想中的每一个行为,并且躲到更远的地方去。

    所以他只能这样,通过卑鄙的手段靠可怜博取一点点安慰剂,羞愧于自己卑劣的行径,但又对当下片刻安宁的假象欲罢不能。

    有那么一会儿的沉溺之后,简瑜宁注意到关衡的心跳越来越快,喷在他头顶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轻短。

    “衡?”

    他抬头,看到关衡半合的眼睛涣散着,对他的问话毫无反应。

    车窗外高速路旁的树急速的后退,是司机听他们要去医院心急把速度开的飞快。

    “师傅,你放慢点速度。”简瑜宁对驾驶位说。

    “但是……”

    “没事,你放慢点。”简瑜宁再次说,他小心的揽着关衡调整两个人挨在一起的姿势,头撂在关衡肩膀上,在他耳边呼吸,“衡,我在这,跟着我的节奏。”

    关衡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攥紧了他的前襟,压得他胸骨生疼,但他忍住颤抖,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