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令看向那个好似丧失心智地大哭的女鬼,看向四周。

    空旷的戏院,荒草丛生没半点打斗过的痕迹,他知道,商瀛把那个小鬼带走了。

    商瀛最近一直在他身边,他找崇奕魂魄的事情没有瞒过对方,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那个小鬼,可他还是毫不留情地带走了。

    没了那个小鬼,他去哪寻找那样的天赋,怎么去树底找崇奕的残魂?

    多等待一天都是折磨,每次希望快到的时候,失望都是紧随其后。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是商瀛刺下的那一刀。

    小鬼被带走以后,崇令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没再看那个失去孩子而哭得不能自己的女鬼,脚步略有轻飘地回到奶茶店。

    谭晟跟他打招呼,崇令也犹如没有听见,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商瀛从他手里将那个小鬼抢走的画面,下一秒,他似乎看见隐藏在一片漆黑中的崇奕的残魂,被一个血盆大口吞入其中,就像是因果,像是个预兆。

    第一次见到商瀛时被他抢走画中的女鬼,崇令是觉得二十多年引以为傲的天资不足一提,今天想要尽全力抢回那个小鬼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下死手。

    崇令唾弃自己优柔寡断,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就对商瀛抱有期望,可是真正看到商瀛消失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天真又无用。

    径自推开后间的木门,走进那个拥挤又昏暗的小屋,崇令才像是想起了呼吸,眼神慢慢清明。

    崇令把自己关在那个小黑屋里三四天也没出来,谭晟对崇令这种忘我的行为习以为常,在两年前他也是常闷在一个屋子里十天半个月不出门,只是后来崇奕出事,崇令才不得不减少闷头制符的时间。

    每天送水送饭,除此以外,就像是没这个人一样。

    直到第五天下午,崇令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匆匆去了城南古寺。

    距离上次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崇令刚进寺院,就觉得今天的那棵古树有些不同,似乎是,有些蔫儿了。

    少了好些生机。

    崇令仰头对着那棵树看了一会儿,才往里走去,他坐在井边,扫地僧无意中出来看见他的身影,逃一般蹿离。

    崇令看见了,不屑地嗤笑一声。

    胆小如鼠,还敢做害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