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孙兰舟而言,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出手相帮,而那女扮男装的人究竟长了几个鼻子眼睛都并不能激起他的片刻兴趣。
是而护送那人上楼之后,孙兰舟便准备离开。却不想那人却拦住他,耍起赖来,“你帮我了,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
孙兰舟有些烦躁,“你竟不知道我吗?”
那人眼珠一转,娇惯神情中难掩灵动跳脱,“我该知道你的名字吗?”
孙兰舟兴致缺缺,点点头,“不该。”还没等那人再说话,自己已是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楼。
“你!”
那人似乎想要追出去,末了只是转到窗边,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孙兰舟背影,“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脸上却是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笑。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快。除开田淙举家带口搬离长安城,日子好像又重新洗牌变回从前模样,亦或者说日子从未改变——孙兰舟仍旧是终日同李成海厮混在一起,有时江晚潮会来,有时又坐着轿撵离开。
很难说这是同谁的一期一会,亦很难说孙兰舟因着功名而成长为孙家合格的长子长孙。
毕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齐家再而平天下,可他似乎并无多少成家期许。孙兰舟很少去想这些,与其去想日后要同一个怎样的女子大眼瞪小眼、低头不见抬头见,似乎田淙三两月一封的信件倒让孙兰舟更为期待一些。
然而世事从不会因人的可以忽略而如愿。就连孙兰舟都忘记了“某天”究竟是怎样的一天,然而就是某天,李成海忽然同他道,“我与晚潮,下月便要成亲了。”
彼时孙兰舟正在假寐,闻言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李成海被吓了一跳,“这般激动?我还以为你曾发现了。”
孙兰舟愣了一吓,这才后知后觉地被自己吓了一跳。
可吓一跳又能如何呢,少不得仍是笑着道贺。
“如今我们三人当中,可只剩你一个孤家寡人了。你母亲眼光高,你跟你母亲一样,难不成你要一辈子都不婚配了?”
李成海脸上是难得的春风得意,孙兰舟却只觉得浑浑噩噩,望着他脸上洒落的明灭疏影,一步之遥外的长安天空骄阳似火,他却只问这是否就是因果。
他是怎么回答地来着?
他好像只是笑,玩笑道,那你要小心,晚潮那样厉害的嘴,娶了她是要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