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历时后昌涯和岑肖渌又跟着昌甫敛经手了三个询灵者,两人搭档默契,昌涯默默在心里肯定了岑肖渌是家里的一份子,中间昌甫敛为锻炼两人,让两人分别为曹宦写了一封议笺,定性了两人的性格

    初见岑肖渌时,昌涯感觉这个人是锋利的,必然浑身带刺,不好相与,再加上他还有差点被岑肖渌掐死的经历,让他更加认定了这个人的阴晴不定,岑肖渌惯会在爷爷面前周旋,也是他所看不惯的,可没曾想,岑肖渌却是融入得很快,自然而然地跟着他同进同出,一丝不苟地完成每天的课业,认真记下爷爷的话,所交代的都能一一完成,甚至主动承担起了家里大部分的活计,可让昌涯轻松了不少,至少再出门买米面时有人能帮他提那重的,他也乐得清闲。

    转眼,距离岑肖渌伤好后又过去了一月有余了,这期间,他们总共经手了四位询灵者,岑肖渌跟着身后也了解学习到了很多,基本熟识了整个唤灵诊断的过程,在处理事情的过程中也没再出过错。昌涯没心没肺惯了,此时也不免有一种危机感,岑肖渌做的这般好,那在爷爷心目中的地位该日渐比他高了,想他刚开始上手事务时的磕磕绊绊,真是不能比,不成,他得奋发图强了。

    公鸡都没打鸣,天都没翻白,就听咿咿呀呀的读书声断断续续传进了正穿着衣服的岑肖渌的耳中。他束好腰带,提着盏油灯轻轻走了出去,准备做他早上惯常做的琐事,擦拭定榷,检查一番,再去东厨拾些柴火烧掉热水,煮些米粥……经过昌涯门口时,一丝微弱的烛火从门缝里透了出来,走出大门,从打开的窗户处看见了烛火下一手撑腮,一手翻书,头要点不点,眼皮半睁不闭地昌涯。

    今日起的倒早,岑肖渌颇为稀奇,刚巧脚边踢到了一颗弹珠,前几日昌涯从水镇上买来玩的,掉了一颗。岑肖渌捡了起来,控制好力道和角度,朝着昌涯敞开的窗户弹了过去。

    “谁啊?”“嘣”地一声,弹珠精准地落到了昌涯面前翻开的书页上,吓得他一激灵,瞌睡顿时跑了个一干二净。他朝窗外左右四顾,罪魁祸首早已不见了身影。

    不久,天边翻出了鱼肚白,天光渐亮,昌涯自觉今日早起还是有奇效的,至少晨时的温书他已熟识的七七八八了,殊不知这七七八八也全赖弹珠惊醒后的片刻时光。

    昌涯收拾好自己后,岑肖渌已经手脚麻利地把饭菜摆上了桌。

    “书温好了?”岑肖渌看了他眼,“该吃饭了。”

    “嗯。”昌涯今日底气足,说话也响亮了起来,蹦哒着跑去昌甫敛房前,丢下一句话,“我去喊爷爷。”

    岑肖渌瞅着昌涯那雀跃的小表情,也不点破。

    吃过早饭,昌甫敛把两人喊了过去,把两人分别写的议笺交给了他们,说:“我已在上面做了批注,你们两人修改好后再交给我。”

    昌涯和岑肖渌分别接了过来。

    “谢谢爷爷。”

    “谢谢师父。”

    “涯儿,你性太善,凡事在你眼里总有良的一面,切记以后万不可委曲求全,失了自我,你不能一直蔽于爷爷的羽翼之下,终是要独当一面的。”

    “是,爷爷。”爷爷的话昌涯没有完全听懂,人性本善,有什么不对吗?但他知道他以后要像爷爷一样,当好为别人排忧解难的唤灵医师,他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昌甫敛话毕,又转向了岑肖渌:“肖渌,你因天性所限,共情薄弱,恰与涯儿相辅,望互相佐之,切记不可一意孤行,固执行事。”

    “肖渌谨记。”岑肖渌恭敬颔首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