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迁跪在地上,花瓶的碎片硌着他双腿隐隐作痛,刺入皮肉之中。

    他抬起头望向周懿,隔的距离太近,甚至能闻到对方刚刚出浴的香气,薄薄的浴衣遮不住玲珑有致的身躯。凌迁的视线定格在周懿的脖子,上面的红痕看得令人触目惊心。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凭着一屋子的乱象,他大致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

    但亲眼目睹,对于凌迁来说着实残忍。正如周懿亲口说的那样,他不过是对方养的一条狗,从未入过周懿的眼,又有什么立场去干涉她的私事。

    凌迁无比心寒,垂下眼眸。

    他不死心。

    “臣……”

    他还想辩解,但周懿已经听不下去了,立刻击响了房中悬着的铃铛。

    声声铃声入耳,凌迁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但下一刻,便有数名暗卫出现在了房中。

    他们听从世子的号令,钳住了作恶的凌迁。

    奈何他脑袋淌着血却还是不肯服众,挺直着背愣愣地看向周懿。

    “杀了他!”

    周懿瞪着凌迁,对方却丝毫不曾收敛狼子野心,看向她的目光满是贪婪。

    于是,她扯过玄色的外袍披在身上,盖住了洁白的浴衣,转身查看了皎烁的情况,他还在昏睡不醒。好在凌迁的剑并未对皎烁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被子上的血迹皆是昨晚的战绩。

    暗卫的利剑靠在了凌迁的脖子边,他稍加动弹,刀锋便划开了皮肤,凌迁昂扬的脖颈上透出丝丝红痕。

    周懿坐在床边挡住皎烁的身躯,她对着跪在地的凌迁说道:“你当真不怕死,七年前我嘱咐你做的事,竟敢阳奉阴违。”

    凌迁还在挣扎,只差一点,他便可以结果了皎烁,七年前没能杀死他,实在是大错。留到今日,反而害死了自己。

    “我对世子的忠心天地可鉴,皎烁不除,迟早会挡了您的大业。”

    周懿沉默着陷入沉思。凌迁所言不假,她生来就背负了重担,否则也不必以一己女儿身,女扮男装做权势滔天的世子。当今圣上无子,唯一的胞弟吴王,也仅仅只有周懿这一丝血脉。

    她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辱得失,更是吴王给予她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