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严生日的那天是个好日子，11.11，怎么说呢，那天全国人民都在给他庆祝，就是庆祝的方式有些匪夷所思。他的生日party最终定在了周末，所以正日子当天反而没什么安排。
祝青云从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劲儿。
Alex拎着两杯星巴克，把一杯放在她桌子上，“青云，你今儿不接客了？请你喝的咖啡。”接客当然是个玩笑话，他们这些年轻的分析师，总是把见创业者或者业内朋友戏称为接客，一轮一轮，质量不好判断，起码数量上也要卷起来，见100个创业者能中1个，就算你走大运了。
星巴克的咖啡一杯30块，同事之间偶尔会互相买下午茶，祝青云总是记得保持一个不多也不少的次数，Alex就不一样了，整个一撒钱童子，请咖啡全看心情。
她打开咖啡喝了一口，“今天没约人，就早上和Tommy对了一下宠悦的数。”
说到Tommy，Alex把椅子拉了过来，多多少少带点闲聊的姿态，他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Tommy要跳槽了。”他长了一副邻家阳光大男孩的脸，加上性格比较活泼，在公司内部比祝青云要活跃的多，消息来源五花八门。
祝青云表示了解，上午见到Tommy的时候看他还是神清气爽的样子，所以大概率是下家找好了。“Tommy要去哪？”
一般来说5年升VP是比较正常的，Tommy在清池干了也快五年了，Jason迟迟没有松口，要走也是情有可原，三十多岁出去还是个投资经理，怎么也算不上好听，祝青云和Tommy上项目的时候感受最多的就是他整个一social达人，永远活跃在各种局上，和创业者称兄道弟，案头工作反而都是交给他们这些小朋友。
Alex手指在空中虚晃了几下：“我和你说，这事儿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他靠近了在她耳边说话，年轻男生的气息扑面而来，祝青云本能的有些抗拒。
办公室里的男女同事距离很难拿捏，尤其是这种说小话，你总不能让Alex离远点，她暗自想，下次一定要留意一下徐悦对待这种情况的分寸感。
“我和你说，这是我多方打听出来的，Tommy似乎有一些违规行为，和人搞了个FA，用公司的资源给自己闷声赚大钱，你可别小瞧这一手，精的很。不过Jason和他估计是达成了什么交易，Tommy只是自动离职，去了自己机构不降反升。”
这个话题瞬间让祝青云清醒了坐正了椅子，想了想她又问：“不至于吧，这事传出去Tommy口碑还要不要了？”
Alex摇摇头，“反正事儿肯定是有这么个事，但不会有实锤的。Jason老奸巨猾的，肯定是得了大好处。”她陷入深思，Alex又接了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这些小朋友，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祝青云哑然，圈子一年比一年小，早入行的时候机遇多，实在不行就像Tommy这种剑走偏锋，总还是有出路的。自己牟足了劲儿坐在这里，才是第一步，机会变少了，人也变多了。
Alex坐在她旁边，有事没事就和她聊几句，彷佛把祝青云当成了患难兄妹一样，从工作到业界消息都要和她商讨一轮，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有什么蹊跷。她想了想，他是经院的，和她一样本科毕业就来了清池工作，那一拨实习生8个人，最后的3个人有一个学生物的被张一要去看医疗TMT，剩下的就是他们俩，可能是因为惺惺相惜？
正好后排的同事开完会回来了，Alex也停止了交谈，又把椅子挪回了自己工位。祝青云觉得自己也许是多心了。
职场里的一举一动都容易被放大化，把一屋子聪明人放在一起，尤其明显，谁的心里没有点弯弯绕呢？
六点半一到祝青云就关电脑收拾东西走人，前台小妹妹看她拎着包这个点走，半开玩笑的说：“你有约会哦？”
祝青云含着笑意说：“没，男朋友生日，今天就早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