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将岑皓带走,但也只是教训了一顿,没有真的对他下死手。毕竟岑家在A城还算有些地位,而且各家之间都有些人情利益来往,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
尤其是周家和岑家还有姻亲关系,虽然岑皓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私生子,但这个面子要给,当天晚上人就给岑老爷子带走了。
只不过岑皓手里的那些项目要么停止,要么转交,手里的实权被分了个七七八八,日后在岑氏的日子不会好过,他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周明彻抓住这个机会,将他那个不成器的表弟送回岑氏工作,要是不尽快在岑老爷子面前表现,他以后别想和岑皓争股份。
褚淮看着周明彻尽心尽责地扶他上位,没有发表任何见解。岑皓毕竟还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即便这回在他们身上栽了个大跟头,以后也会找到机会东山再起,无论是拿下岑氏,又或是自立门户。
不过这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褚周两家根基太稳,他一个岑皓再怎样都翻不了天。
少了个岑皓这个从中作梗的人,周明彻那边的情况好了很多。他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出现在公众的面前,于是将尚骏的股份转让了一部分,自己做幕后。等到以前那些事情的热度一退,就正式回到周家管事。
回到周家后的周明彻显然又忙了起来,每天工作应酬各地轮轴转。褚淮在剧组拍戏又很忙,经常要排到凌晨两三点,两个人连通话的机会都很少。
今天这场戏拍完后就算杀青了,整个剧组近五个月的努力将画上句点。
最后一场戏是男主一个人的内心戏,褚淮穿着一身绣满暗纹的玄衣,走在山巅的漫天大雪中。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接住飘飘落下的一枚雪花,他凝视着这团小小冰晶,看它缓缓化去。
此时的男主已经是天下第一修士,无人能敌,享尽无边的孤独。
没有对手也没有朋友,唯一的兄弟因为自己的复仇而死,死在他的怀中化为飞灰。走在这苍茫天地间,他如此强大,又这样渺小。
他是天下第一,凡世间充满他的传奇,关于他如何意气风发,又如何杀人如麻。人们对他褒贬不一,又充满某种古怪的敬意,他也曾化作小小剑客宿在酒肆中,一坛酒醉生梦死,然后听别人讲述自己的传奇。
听完笑完,拎着一坛酒摇摇晃晃地离开酒肆,忽然听见一个天真小童笑着问,“当这个天下第一修士,肯定很累,每天都要被人这样议论编排,还有挑战。你说他会有好兄弟吗,有喜欢的姑娘吗,又或者什么雄心壮志?”
他听着,靠在酒肆的柱子上咽了一口酒。
“你这个傻小子在说什么傻话……”
“如果是我,我便拎着一壶酒一把剑潇潇洒洒闯荡江湖,扶危济困,远离纷争逍遥自在,躺在花丛间跟好友知己一醉到天明,那才叫活着。”
他抬头望天,原来这才叫活着,他过往那些复仇的日子,那些腥风血雨,机关算尽,都算什么。
他这一生背负太多困与恨,从不潇洒,从无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