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擎夜读>都市>惹权臣 > 纳吉 无
    哪想这一路颠簸,小恙成重患,非但自己受苦,又劳王琛忧心,又唯恐今日因自己误了期,心中愈发焦虑,多思苦虑,脑中便愈发针刺一般,冷汗涔涔,又恶寒欲呕。

    那一句一个“母亲”“王郎”,听在耳中,刺在心中。

    谢明徽抬首望王琛,见他听得这话,面上淡淡的,反撑着下颐,紧依着她的腿侧坐在榻沿,一双毓秀含章的眼睛目色沉郁,追随着她一颦一笑,一言一举,并不开口驳斥荀四娘半句。

    他虽仍是那副温文沉毅的样子,谢明徽却分明觉察出他不悦之意。

    心中一声冷嗤,他都与人开始议亲合婚,却仍想霸着自己,动辄吹毛求疵。谢明徽懒怠理会他的情绪,只冲他伸手道:“可有银针?”

    王琛略一蹙眉,摇了摇头:“我遣人去寻。”

    “不若先往驿站,寻些物事也便宜。”荀四娘又提议道,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哪想汪夫人却虚弱地睁开眼来,气若游丝地拉住荀四娘的手:“今日是你与阿琛纳吉的好日子,不必以我为念。我这是老毛病,歇一刻也就没事了。还是先上山成了礼我心中才踏实。”

    她说着转头去寻王琛的手,脖子稍一动弹,面上已疼得扭曲。

    王琛忙递过手去,汪夫人大|喘|着气,将他二人的手牢牢合在一起。

    荀四娘的手小巧,指尖如一颗颗饱|满的花|苞,王琛的手温厚白皙,两只手被汪夫人略松弛的手掌凑作一处,便是携手一生的天作之合。

    她何必逗留在此,自取其辱呢?谢明徽只觉眼中刺得一热,敛下眉睫,平复下心中缱绻的留恋。

    “此去驿站尚且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若往驿站,今日自然上不得山。”谢明徽深吸一口气,心尖有丝钝钝的抽痛,只隐忍着,不至于人前失态。

    “我确有一个法子可缓解汪夫人疼痛,捱两三个时辰并无大碍。待你们行过纳吉礼,再回京延请名医医治也好。”

    汪夫人多疼几个时辰,她自不心疼。但与王琛多呆片刻,她只觉心中嫉恨之意将冲垮自己的意志,每一刻都如凌迟。

    “没有银针,木签也可……”谢明徽侧目往窗外,见车窗一侧有树枝横斜,便探身往那头去折:“便是现削一截树枝剔尖也行的。”

    她手指方夹住树枝用力,指尖却突有剧痛钻心。慌忙放开手,却见那枝上毛茸茸一团痒辣子,她方才心急未曾细看,只轻轻一捏,指侧已红肿成一团。

    谢明徽忍着疼,若无其事缩回手来:“树枝过于柔软。用发簪或者也行。”

    王琛忙从怀中取出一根簪头刻做蔷薇花样式的玉簪递到她手边。荀四娘也拔下头上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