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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前。

    谢明徽独自坐在躺椅中,望着窗外的芭蕉树,回想与王琛交往的点点滴滴,只觉得自己蠢透了。

    他那样蓄意的接近,分明有迹可循。自己一早就警醒,要提防他包藏祸心,接近自己只为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隐秘|欲|念。

    可竟还是一步步轻易沦陷在他精心织就的“深情”画皮之下,轻易将身心交付给这样一个人。

    王琛的罢相,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因太医署的人被腥风血雨的清洗吓得战战兢兢,不敢施为。文帝仍请了她做保守治疗。

    从前周氏在她手中,至少病情从未恶化过。谢明徽也便壮着胆子,将从前的方子改良一番,隔日为文帝诊疗,因而得了几分帝王的信任。

    罢相之后,文帝仍旧心有疑虑。

    次日朝会上,当着群臣的面问谢明徽对此有何见解。

    揣着袖中那幅烫手的绢书,谢明徽心中震惊气怒,当即不假思索,义愤道:“王卿多疾,神州岂能卧治?不如早日退位让贤。“

    此事想必早传入王琛耳中。所以他今日前来欲兴师问罪。

    只是谢明徽自觉与他再无话好说。

    泾流与渭水,阳关道畔桥,本来不相干,两相决绝意,从此是路人。

    她坐了一时,想起王琛曾赠过两枝发簪,借过衣裳,一并收拾了,唤人来送去王家,并带话给王琛:“还请王大人往后都不要再纠缠。”

    因近日归宗祭祖,走访旧故,忙得不可开交,朝中事务又纷繁,谢明徽不愿再为此人扰乱心绪,随后便磨了墨,坐在窗下临书静心。

    正渐入佳境,窗上忽“砰”的一声,谢明徽正全神贯注,手下不禁吓得一抖,纸上便突兀地落了重重一点。

    她微恼着一抬头,本想责备那毛躁的仆婢,扬目却见外头空无一人。探身去看,院中静悄悄的,哪有半个人影?

    想起阿瑟曾说永世县家中似乎出过窃贼的事来,谢明徽眉头不禁一拧。

    她从前家徒四壁,有眼睛的贼人都不屑盗到她家中来。而经过石雍绑架,王绰、王玠连番刺杀后,她心中却随时绷着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