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女使瞧上去严肃,实际却很温和。姜佩兮这半个月一直跟在她身边,时有女使来向她请假换班。

    萱女使冷声问原因,而来人若是以病假为由,她又总是敛下眉目,放轻声音让请假之人去医府看病。

    虽说世家富庶,但也没有奢侈到任谁有个头疼脑热就能被治疗。像姜佩兮之前脑门上顶着一个窟窿的,才能被特殊对待一回。

    而按照正常流程,婢女得向带领她们的管事拿了医条,凭着医条才能去医府被问诊。

    每个院里分到的医条都是有限的,医条不够了要么向主子报,要么私下找人买。

    姜佩兮都见过一次,萱女使向内院管事钱货交易。内院管事拿了钱后又劝萱女使:“哪那么多病痛?熬熬也就行了。她们什么身份,还一个个娇贵起来了。”

    萱女使便道:“她们倒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们既向我请的病假,我又哪放心?还是给了条子,让她们去看看,可别硬抗耽误了身子。”

    内院管事嗤笑一声:“你总是这样惯着她们。”

    有天姜佩兮跟着萱女使,去衣府拿梧桐院的冬衣。结果路上就撞见了,早上刚刚跟萱女使请过病假的婢女。

    她此刻生龙活虎的,跳着闹着,和姐妹们一起勾树上结的果子。

    姜佩兮看了看萱女使沉沉的面色,尽忠职守问:“咱们把她带回去吗?”

    萱女使叹了口气:“算了,这假都请了,就让她好好玩玩吧。”

    说罢萱女使就转了身,往回走,姜佩兮忙跟上。

    “不去衣府了吗?”

    “去,咱们换条路走。别让她瞧见了,省得她担惊受怕,反倒玩得不开心。”

    事后又有人来向萱女使请假,萱女使照旧给医条,嘱咐她去看医师。

    姜佩兮等那人走后,便打趣道:“女使不怕她也只是想借个口出去玩?用不上那医条的。”

    萱女使点了点手里所剩不多的医条,颇有些无奈:“万一她是真不舒服,我不给,岂不耽误了?”

    姜佩兮觉得好笑,提议道:“女使下次不防问问,她们要还是不要。您总是不分青红皂白,来了的就要拿一张走。其实有的头疼脑热,也犯不着看医师,好好睡一觉,捂身汗就好了。您问问,她若是要,您再给,这也不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