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o?”云商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

    “对,叫什么我实在记不清了,你可能不知道,玉衍十几岁时和父母一起出去游玩,半路遭遇车祸,亲眼看到,父母为了救他……从那以后,这孩子开始变得沉默,话很少,几乎不与外界沟通,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年,感觉他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似乎是想到伤心事,婆婆的声音一度哽咽。

    “直到他上了大学,我记得应该是大二那年暑假,他带回来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说实话,那是他父母去世多年后我头一次见他有了笑模样,他当时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男孩子,还一起拍了照片挂在卧室。”

    听到这儿,云商想起来简玉衍的卧室墙壁上的确有块淡色痕迹,看起来像是挂过照片。

    “有多喜欢呢,他表叔父一直嫌弃这个男孩是个劣性o,经常拉着玉衍说些难听的,玉衍从那以后再也没和叔父家来往。他很乖,但并不妨碍他也很固执。”

    云商点点头,但忽然意识到就算点头婆婆也看不见。

    “但是大学毕业那年,这孩子兴冲冲跑回家,说希望我能同意他和那个男孩子的婚事,我就觉得,玉衍痛苦了这么多年,有个人能带他走出阴影,就算是劣性o又怎样呢。”

    “直到有一天,玉衍喝了很多酒回来,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好多天,不吃不喝,人都瘦了好几斤。”

    云商沉默半晌,轻轻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后来他就说他不结婚了,想去国外读书,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他他也不肯说,我心疼啊,看着他这副模样,就私底下派人去打听,结果……”

    婆婆说到这儿,深深叹了口气。

    “结果才知道,原来那个男孩子不止玉衍一个爱人,也并非他自己所说在名牌大学读书,好像是酒吧里的舞男,而且那男孩子曾经和朋友私下嘲笑过玉衍,说他,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结巴,怀疑他小时候是个脑瘫,还说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要不是他家有钱,谁会跟着一个结巴过日子呢。”

    “这还不算什么,我听到的最令人痛心的消息是,这个男孩子和很多人说,只要陪玉衍睡,玉衍就会给他钱,人形提款机什么的,他甚至还打算,和玉衍睡一次,怀上他的宝宝,逼着他和自己一起去打掉,捞一笔精神损失费。”

    云商暗暗攥紧手,一时哑言。

    “后来他去了国外,回来后就变现在这样,没耐心,暴躁易怒,而且非常讨厌劣性o,会觉得所有接近他的劣性o都只是为了钱。”

    是啊,婆婆说得很对,往往对一个人伤害最深的,也是最亲近最信任的。

    “或许是我太心急了,看着他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连个真正要好的朋友都没有,所以听说有个孩子找到他说可能有了他的宝宝,我真的很着急,怕他再次重蹈覆辙,婆婆承认也私底下调查过你,你父母的事,包括收养家庭的事,我都知道。”

    说到这儿,婆婆自嘲地笑笑:“但我总觉得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还倔强的要努力站直,就会想,如果是这样的孩子,哪怕最后和玉衍成不了,做个知心朋友,陪他说说话我也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