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临言辞凿凿,非她不娶。

    李怀瑾前后去见过皇帝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不是被驳回拒婚的请求,便是桑临再次上书表达自己要娶她的坚定意志。

    一来二往的,婚期也到了。

    小婵捧着嫁衣进屋时,见李怀瑾正将一支牡丹样式的金簪别在发髻上,顿时惊惶的跑上去制止:“公主!今天是您和相爷的大喜之日,这簪子别戴了吧。”

    她记得,这簪子是信阳候容与,也就是公主的第一任丈夫亲自制作的东西。当年信阳侯过世,李怀瑾日夜捧着这支簪子以泪洗面。

    对李怀瑾而言,容与死了,嫁给谁都是一样的。何况自己的婚事从来不由自己做主,而是父皇或者其他人摆的一步棋。

    只是这一次,李怀瑾不清楚,这次自己到底是桑临还是父皇的棋。

    “簪子和这身嫁衣很配。”李怀瑾知道小婵的意思,却没摘下来,而是起身去看绣面精致的喜服。彩凤祥云,金丝锁边。苏绣的一针一线,将昂贵的红螺缎上的图案绣得栩栩如生,指尖抚过只觉得丝滑细致。

    这样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李怀瑾却没有半点得高兴。

    恐怕,整座城的百姓都在等着看右相和她的笑话。

    甚至还有不怕死的,已在西城边摆起了赌局,赌这一次新郎官怎么死。

    “公主,喝口水吧。”小婵倒了杯水递给李怀瑾。

    黄昏到现在,锣鼓喧天的吵闹声终于消停下来,虽然两个人已经对这些繁琐的礼仪很熟悉了,但等到进了新房还是觉得饥肠辘辘、十分口渴。

    蒙着盖头的李怀瑾道:“我不渴,你喝吧。”

    主子不喝,哪里有奴才先喝的道理。小婵舔了舔唇,将茶盏放了回去,正哀怨新郎官怎么还不来时屋门传来推开声。

    外屋两员婢子急忙将珠帘挽起,一身殷红喜服的桑临缓步而来。他应是喝了些酒,耳廓与脸颊微有泛红,衬得这张俊美无涛的脸愈发夺人心魄。

    尤其一双黑眸,盯着人的时候总叫人沉沦而压迫。

    小婵不敢直视他,垂头施礼:“相爷。”

    “厨房准备了汤面,和她们一起去用吧,这里不用你们侯着了。”桑临笑着说完,小婵的肚子跟着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咬咬唇,转身取了玉如意交给桑临,这才跟着外屋的婢子们一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