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谢晚亭走了一会,又回到了她昏倒时曾待过的那间书房。

    这里算是谢晚亭的单独办公室,用品齐全,还有一张床可供休息,此刻缎面的床单几处褶皱,枕头被子均处于凌乱状态,似乎有人在上面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谢晚亭扫了一眼床榻,没说什么。

    苏恬脸上有些挂不住,道:“对不起大人……我这就去收拾……”

    “无妨。”

    谢晚亭左手边放着厚厚一摞记载着工部明细的账薄,他翻的仔细,眼中阴晴不定。

    苏恬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得装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深夜辛劳,可是今日工部尚书有什么事吗?”苏恬拿过一盏烛灯放到案上,轻声道。

    谢晚亭正因夜神看不清工部账薄上的狗爬字感到烦躁,一盏烛灯及时摆到面前,那些潦草字瞬间清晰了不少,他的心情也稍微愉快了些。

    无意抬头瞥了一眼掌灯人,只觉得通身映在火光里的苏恬一张如冰如玉的小脸愈发清致恬静,一双秋水明眸带着探究和几分俏皮正看着自己。

    他无端想起那天她头发上系着蝴蝶绳结从屋里跑出去的模样,当真是明媚动人,一笑倾城。

    他的心跳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不动声色的挪开目光后道:“江南汛期将至,工部尚书突然提出要在淮河修栈桥,工部那帮人狡猾的很,不亲自查查不放心。”

    谢晚亭向来一丝不苟心细如发,这三万两工造费里包括了上千名长工的工钱,石料和木材的采购钱,若占用周围百姓的农田宅基还要给补贴,如此种种,算起来困难重重,他翻出了南穆近年来所有的工造账目,等他彻底清算一遍后再跟往些年一对比,便可知道工部到底多要没多要。

    但是算起来很不容易。

    看谢晚亭埋头算的费劲,好看的五官都覆上了一层冷霜,苏恬猛然想起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她是来陪上司加班的,不是沉迷于上司美颜无法自拔的。

    “大人,我来帮你一起算!”

    谢晚亭考虑到她头疼未愈,随手丢了几本账薄过去,“对比一下往年,算算修栈桥需要多少石料木材,价格如何。”

    苏恬接过账薄坐到一边,默默启动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