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夫人的怒气发得差不多了,傅棠才从阴影里现身,喊了一声,“娘。”

    “我还没说你呢。”

    原本累得气喘吁吁的张夫人,看见了他,立刻就又有精神了。

    她把矛头对准了长子,盘问道:“这么晚才回来,你到哪里去了?”

    好嘛,他就不该觉得母亲骂累了,自己就能躲过一劫。

    眼见情况不妙,傅棠立刻赔笑,“娘,孩儿不是一个人……”

    “和你爹一起的?”

    张夫人的声音蓦地高了八度,声音尖锐地叮咛,“你可别跟你爹学。”

    傅棠只觉得耳膜被刺得生疼,不由皱了皱眉,连忙道:“母亲放心,孩儿因着父亲的缘故,对赌这个字深恶痛绝,就算是穷困而死,也不会靠赌维生的。”

    索性在张夫人这里,傅棠的信誉度还是很高的。

    听见他的保证,张夫人紧绷的心神立刻就松懈了。

    心神松懈下来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刚才和儿子说话的语气太重了,连忙补救,“娘都是为你好,一心都是为了你,不是有意吼你的。”

    “娘的苦心,孩儿都知道。”

    傅棠扶住张夫人的手臂,把她送回屋去,“孩儿已经长大了,以后娘也可以少操些心,妥善保养。将来,娘还要抱孙子呢。”

    这本是一句哄她开心的话,却不想又戳到了她的肺管子。

    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咬牙道:“刘家没有眼光,我这么好的儿子他们都看不上眼,却去拣杜家的高枝。”

    傅棠无奈极了。

    长安伯刘家和司宁伯杜家交换庚帖的事,傅棠早两天就从刘辟口中知道了。

    刘辟当然不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