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水榭,世倾四下看了看,急问:“表姐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中出了变故?你孤身一人来起王府找我,这也太冒险了。”

    苏静好掩嘴而笑,拍拍世倾的手背,安抚道:“别急,都好着呢。我来是受人之托,那商人知晓我的身份,我曾有恩于他,他不会乱说什么。”

    世倾听了脑海浮现一个人来,有些不敢置信去看苏静好。

    苏静好笑着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般,是五皇子叫我来寻你,托你爹的福,他现在成了太子。太子听闻你成了起王身边的侍女,他怕你从此死心塌地留在起国,他知道你我最要好,就请我来开解你,他说他不愿意骗你,若此时为了你与起国大动干戈,他太子之位不稳,让你好好珍重自己,日后他执掌实权,必定带着魏国军队扫平起国,隆重迎你回国。”

    世倾垂下眼睛,抽回手道:“表姐知道我的,我从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男人的喜爱会随着时间变淡,那个时候谁还会记得初心是什么。我相信太子殿下现阶段待我是真心,无论以后怎么样,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此时的感动,但也仅此而已,要我苦苦守着一个承诺过活,我做不到。”

    “此行目的失败,看来太子许诺我的诸多好处是得不到了,”苏静好深深叹口气,刚说完她自己又笑了,“夺回玉玺这件事,明明你出力最多,最后得利的却是魏紫嫣。”

    世倾疑惑眨眨眼,魏紫嫣是舅父的嫡女,她怎么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苏静好一脸气愤道:“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是魏国太子妃。舅母去劝姨母,她说自古以来姐妹共侍一夫是佳话,世倾回不来,先让紫嫣顶上把位置占了,免得便宜了外人,以后世倾回来,就让紫嫣把位置让出来。姨母怎会不懂这是糊弄之词,你真有回魏国的那一日,第一个容不下你的就是魏紫嫣,姨母把舅母骂了出去,后来舅父找你爹喝酒,也不知说了什么,你爹同意了,舅父立马叫紫嫣敬茶认干亲。真是好笑,好好的姑父侄女,还要再结干亲。”

    “我娘过得如何?我不能在她身边尽孝,还请表姐时常去照看一二。”世倾道。

    苏静好见自己这样说,世倾脸上都不见怒意,想起谣言说她与起王长孙成了一对,方才又拒绝了太子,心中不由得打鼓,这个表妹该不会真的放弃了魏国的一切吧?

    “姨母现在还好,起先听闻你在起国生死不明,找你爹大闹了一通,还说要和离。你爹现在正炙手可热,是陛下跟前大红人,外祖父怎会同意舍弃这个乘龙快婿,还训斥了姨母一顿……姨母现在搬到你的院子住,不与你爹打照面。”

    世倾眼睛酸涩,用手帕压了压眼角道:“我娘不同意我和我爹来起国,还放言说我要是敢离开魏国,她就与我断绝母女关系,我和我爹是偷偷跑出来的。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的母亲,竟因为我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人心隔肚皮,姨母原先艳冠群芳,多少世家公子上门求娶都没同意,外祖父还预备把她送到宫里去做娘娘,姨母用剪刀抵住脖子才没能行。姨母不求荣华富贵,一心只想找个读书人过平常日子,谁能想到你爹竟是这种人。”苏静好道。

    世倾自嘲道:“我与母亲正好相反,她不要的东西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结果太低的不感恩,太高的握不住。”

    肃静好宽慰道:“你年纪轻没经过多少事,有些时候旁人故意在你耳边念叨几句,引你走上歪路,等你吃了教训还以为是咎由自取,其实是旁人隐藏背后主导这一切。”

    这是在暗示她是他爹从小培养的一颗棋子?表姐来找她,真的只是因为太子心系她,而非太子想她成为内应,再度为魏国出力?世倾心下疑惑重重。

    见女孩惊惶不定,苏静好心生怜惜,这个表妹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机灵嘴甜懂眼色,见到她没有不夸的,一度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虽是家世差了些,但一个皇子侧妃之位还是够得上的,若能沉下心来徐徐图之,不愁没有登顶之日。

    反过来一想,即便造化弄人,魏国有太子心心念念不忘表妹,起国有起王长孙痴心呵护表妹,表妹一如既往的好命,哪里又需要人同情呢。

    苏静好挨着世倾耳朵问:“你和我说实话,那个银河对你怎么样?要是一般,咱们姐妹不妨合计一下逃走,想来太子也有这个意思,我这次来,他给我安排了两百个护卫,这些护卫都伪装成百姓,一半在城外,一半在瑞安城里。再有太子嘱咐陈国军队接应我们,绝不可能再出现上次那种愚蠢之举,拼上一拼,逃走的胜算很大,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