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东明殿。

    楚帝已在后殿歇下,晏舟才走到前殿整理桌案。

    殿内只有她一人,忽然衿墨来报:“夫人,家主来了。”

    “此刻?”

    晏舟皱眉,看了看窗外夜sE,“戌时了吧?”

    “还未打更,是酉正时分。”

    “请进来吧。”

    晏舟放下书卷,走到置于阶下的错金兽纹香炉旁抹炉中香灰。

    耳畔传来渐近的脚步声,那人走路向来轻巧平稳,每一步的气息声音都无不同。

    听着便知道是他。

    “姈夫人。”

    脚步停在近前,她知晓殿内只有他们时他不会行礼,便也懒得看过去,“表兄踏夜前来可是有要事寻陛下?”

    “便是陛下明日醒来,也不会得知我曾在夜里来过。”

    晏清开口,嗓音清冷凛冽,仿若高山顶峰云雾缭绕处天然去雕饰的寒泉。

    晏舟转身看他,似笑非笑,“侍中大人所言何意?”

    他的目光和他的人一样冰冷。

    只这么对视,就能让人心中生寒。

    楚帝于夏末染疾,反反复复不见好,如今已有两月不曾上朝。

    “政事该由三省商议,再交陛下审定。何时起,姈夫人也能在朝政上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