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吕布正无所事事地站在校场边,懒洋洋地抱臂观看兵士训练,就被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韩信给叫到了名字:“你……”

    吕布心不在焉地回过头去:“唔?”

    韩信顿了顿,道:“这衣短了些,不若愚兄带你寻人去,稍改上一改?”

    在这楚营之中,吕布这八尺多近九尺的高个头,简直是鹤立鸡群的醒目,能与他比的只有项羽,自寻不出合他身的亲兵旧衣。

    吕布浑不在意地吐了嘴角叼着的一根杂草,摆了摆手:“衣可敝体足矣,不叫韩兄费心了。”

    他的确懒得折腾那些。

    从前得势时,绫罗绸缎也不是没穿过,但到底是军旅中人,那穿着冰冰凉凉,轻软得跟没穿似的、哪里有能抵御刀枪的霜衣铁甲来得讨他欢心。

    倒是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们好那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净送她们去了。

    连好衣料制的新衣他都毫不在乎,更何况是一身旁人穿过的糙衣?缝缝补补的也就那个劲儿,这天渐热,衣服短上一截虽略显失礼,但露出的那截臂腿却是凉快了,还不如随这去。

    吕布微眯着眼,将目光重又投到场上顶着烈日、大汗淋漓地操练着的兵士身上,神情深沉莫测。

    啧啧。

    他越看越觉得意,唇角抑制不住地轻轻上扬。

    ——场上人虽卖力,却都天资平平,根本没一个能在自己手下走出三招的。

    好意被回绝的韩信却未离开,在抿唇嗫嚅一阵后,又开口道:“贤弟识几字?”

    吕布虽被问得有些莫名,答得倒是大大方方:“未曾数过,凑合够用。”

    韩信仿佛松了口气,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卷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铺盖底下、叫他摸得外表光滑无比、最心爱的竹简来:“此书,你可曾读过?”

    吕布对他突然掏出的这玩意儿还真有点儿好奇,附上去瞄了一眼,即刻失去了兴趣:“多谢韩兄,已读过了。”

    那不是孙武的兵书么?早在任主簿前,他便读了许多次,上头的内容不说倒背如流,也是滚瓜烂熟了。

    韩信哑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