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大氅上绣着金色的暗纹,雍容华贵。顺着侍女的动作脱下后里面是修身的长衫,头上束着宝冠,发间本来还有雪粒,但随着他进来便马上消融不见了。

    裴舟意整个人神采奕奕,看着她眼中带光,嘴角含笑。丝毫不见前几日郁郁的病容了。

    “阿璟今日怎么样?还难受吗?”如今裴舟意已经不再叫她殿下了,明晃晃地直呼她的名字。

    但是当裴舟意见到娄远也在时,他眉头微挑,语气莫名:“娄大人也在?”

    娄远立马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好多了,多谢皇叔关心,皇叔请坐。”陆璟抬手让丰玉把面前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但裴舟意似乎没有听到娄远的话,而是直接坐下转头对陆璟说:“我和苏大人商量过了。过两日雪停了我就陪你回京。苏大人留守北疆。回京养伤,你也能好的快些。”

    “嗯。”陆璟虽然将裴舟意对娄远的无视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想提醒他,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父皇和老师的意思是,议和的具体章程可以推后,应该会让北蛮派人去京城商议具体事项,大军继续留在北疆,让我尽快回京。如若可以,最好带上勤皇叔。”

    “只要勤王吗?”裴舟意问。

    “若是能有质子自然更好,只是还没有完全确定议和的具体章程,就只先把勤皇叔要过来。至于之后是不是要质子进京,再看后续的商谈结果吧。”

    “好。”裴舟意点点头:“我让人去传信,让淳维尽快把人给送来。”

    “嗯。”她点点头,却转头对丰玉说:“阿玉,怎么还没给皇叔奉茶?”

    而她像是现在才注意到娄远一样,装作纳罕道:“娄卿怎么不坐?”

    娄远一直保持着朝裴舟意行礼的姿势,两个人一直自顾自的聊天,他就只能干站着,像是在受处罚。

    “殿下,宁王殿下……”娄远还没说完——

    却听见裴舟意淡笑着说:“殿下让你坐你怎么不坐啊?娄大人。”

    裴舟意这一句话说出来反倒成了他的不是。驳得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卡在中间。

    但是娄远好歹有多年的伪装经验,倒不至于因为裴舟意的这点刁难而不知所措。于是他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装可怜装无害。

    “谢殿下,谢王爷。”他的头更低了:“只是臣刚刚想起,从平州调集来的粮草还有些没有登记清楚,臣还得在去核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