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奴看他突然推门进屋,不由吃惊,王巩道:“姑娘莫惊,我名叫王巩,乃汴京人氏,与令伯父正好相识,今年元宵节时遇到宇文兄,提到侄女流落在外,只收到那封信,可是写在衣襟里布上的?姑娘名字叫做宇文柔奴?”

    柔奴大喜道:“正是,我伯父可好?”

    王巩道:“令伯父安好,只是记挂姑娘,日夜难安。”又道:“两位四年前怎么到了灵州?是那位大哥带来的吗?”

    柔奴道:“正是,我们路上遭了劫匪,方强哥哥不知下落,只得来了灵州,先不说这个,我和允姑姑几次欲离开灵州,只是不知路径,我们能和你一起走吗?你是做什么的?”

    王巩心道:“她竟是宇文洪浩的侄女,我的身份也不必瞒着了。”道:“实不相瞒,我乃延州府长史,到任不过三月,这次幸得两位相救,不胜感激,二位若到了延州,我自可派人送二位姑娘去到汴京,只是边境不宁,如何离开这里却需筹划一下。”

    允娘柔奴听得这人竟是宋朝官员,不由的有些紧张,允娘忙出门看一下,好在没人外人,小白小夏都出去打水了,尼姑们也不管闲事,两人对看一眼,见王巩脸上仍有些发白,柔奴道:“相公且去休息,我与允姑姑安排好了咱们便走。”说话甚是决断。

    又休息两天,王巩伤势大好,他的伤本来不重,柔奴配制的药膏甚是灵验,这天一早起来,悄悄来到中门,听柔奴在院子里安排那两个青袍女子小白小夏去灵州城,说是要取几本经书好好在庵中多读几日,二人走后,允娘随即牵出三匹马来,也不见尼姑等人,想是早已支开,只带些清水干粮便和王巩悄悄上路往南前行,允娘有些紧张,柔奴却小脸绷的紧紧的,三人都不说话,只是一路疾行,转过一个山口,柔奴停下马来向后看去,突然眼眶发红道:“这次离开,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大哥了!”

    允娘见柔奴甚是不舍,安慰道:“没事,我们先去看大伯,等大宋与西夏不再交战,再回来看李大哥。”

    再次前行,允娘向王巩讲了她二人怎么来到灵州,发现李谅先竟是西夏皇帝亲叔叔,因感谢柔奴父母救命之恩,十分关照她二人,王巩惊奇不已。

    三个寻小路向南行,刚入一片树林中,突见几个西夏人快速向这边追过来,三人赶快下马躲入林子大树后,领头的是一个西夏青年,大喊道:“前面慢行!”柔奴一看,没藏千树朝自己藏身之处走来,不由得叫苦道:“这下可走不成了!”

    没藏千树是王妃的亲弟弟,甚得姐姐宠爱,常去李谅先府找柔奴,这些年渐渐长大,竟对这个漂亮开朗的宋国姑娘心生爱慕,柔奴支开小白小夏回府取东西,半路刚好遇到没藏千树出城,没藏千树认得王府的这两个侍女,上前询问,却听说宇文姑娘还在庵中,还救了一个青年,没藏千树有些好奇,本来也多日未见柔奴,寻到庵中,三人都已不在,感觉不对,一路追了上来。

    没藏千树板着脸问道:“你要去哪里?回宋国吗?”

    柔奴道:“我本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藏千树道:“灵州不好吗?你爹娘都不在了,去甚么宋国!”又道:“王爷王妃知道吗?你干什么要偷跑!”

    柔奴有些着恼道:“我又不是犯人,说什么偷跑!王爷也没说不让我回宋!”

    没藏千树板着脸道:“待禀报了王爷王妃再走不行吗?”一把抓住王巩道:“这人莫不是宋国的探子?”

    柔奴看没藏千树的样子料想自己这次走不了,撇嘴道:“好吧,我现在就回府禀告王爷。”指着王巩道:“这人不过是个普通百姓,我本来是想让他带路的,让他走吧!”拦在没藏千树身前让王巩快走。

    王巩待要挣扎,看对方人多,又是兵精马壮,无奈催马离开,没藏千树待要拦住,转念想不过一个普通宋人,值不得让柔奴着恼,让马放行,待王巩马匹进入树林深处去,弓箭再不能射到,柔奴才放下心来,拨转马头和允娘随没藏千树回城。

    回到王府,李谅先在内堂正和两个面生的汉子低低说着什么,见没藏千树和柔奴到来停住,差那两人院后等待,听说柔奴和允娘欲离去灵州,半日不语,长长叹口气道:“柔儿,你在府中不快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