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间弥漫着森林的味道，他们提着空木桶，沿山路进入卧龙寺后山。
荒芜小径走一公里，就能听见瀑布和溪流的水声，蛋黄似的金色太阳悬在山头，光照洒满绿叶青草，遍地是彩虹一样的露珠。
他们跨过岸边湿漉漉的青苔，挽起裤腿赤足站进溪水里，脚掌摩挲着水底下滑溜溜的鹅卵石，水温冰凉。
“哇喔……”江奈张嘴发出叫喊，却舍不得抽身上岸，因为活水的触感很舒服，水位线绕着小腿肚流淌，有点酥麻，仔细看还有游动的青色小鱼。
封卿走到更靠前的位置，掬水洗脸，洗完两手撑着膝盖，脚趾逗弄水里的鱼儿。
喜欢玩水是人天性的一部分，适应了水温，三人提着桶拎着鞋踩水走向最上游的瀑布。
这条瀑布来自地下河，它的源头是一个山洞大小的石缝，两块岩石常年被山涧水冲刷变得圆滑，洞口生长着顽固的苔藓和绿植。
江奈被水流尽头漆黑的洞穴吸引，继续往前，被人及时拽回。
齐照：“别走了，前面水深。”
江奈一低头，水位没过膝盖在他大腿周围转圈，弄湿了他挽高的裤腿。
瀑布垂下汇聚成一汪清潭，潭水的颜色明显比溪段更深，站在岸上看不见底。
封卿：“是在这儿打水吗？”
“是吧。”江奈眼馋道，“好想下去洗澡啊。”
他在家天天都洗澡，如今两天没洗，总觉浑身发痒。
齐照善意提醒：“你小心感冒，我们没钱买药了。”
江奈每年夏天必会去马来西亚深潜，冬天也常去室内游泳池，当然那是加热过的温水，还有中央空调保暖。但他认为这个季节的山泉水是他所能承受的，不用想也知道寺庙里没条件给他淋浴，他早晚要来这里洗。
“不行，我受不了三天不洗澡，你们先打水我再洗。”
“随你吧。”齐照默默地打满四桶水放到边上。
看江奈开始脱衣服，封卿忙说：“你不管他啊，真让他洗？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