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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恩坐电梯上移一层,这层比下面的牢房要宽敞一些,也布置得更加舒适。年纪比较大的几只被劳埃德安置在了这里。帝国上将显然很熟悉家族秘密牢房的用法。不同层数对应不同用途,恰如其分地分配使用,是每只洛奥斯特本家的虫都要学习的课程。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素有老好虫之称的罗伯特洛奥斯特。前面提过,他既没有继承洛奥斯特的美貌,也没有像朱瓦耶一样延续上辈的过虫身高。然而他有一张在商场上天然有利的圆脸,看上去慈眉善目,尤其配合一头浓密银发和总是乐呵的表情,非常符合与世无争、沉浸退休养老生活的对外虫设。

    但所有洛奥斯特都知道,若因为他可笑模样而轻视或轻信,只会被其占尽便宜、或者被骗光账户的最后一个信用点。还好他内外有别,对族内的虫比较亲厚,会定期拿出一些很有赚头的买卖让大家共同投资,分红款也从不拖欠延迟,因此他虽好利,几十年来位置却一直很稳,是各方都想拉拢的摇钱树。

    夏恩向来讨厌弯弯绕绕。和聪明虫打交道可以不说废话甚至长话短说。因此他对罗伯特态度还是客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耽搁太久。

    他将朱瓦耶惨叫的录音播放完毕。罗伯特收起了脸上的惯有式微笑。

    “动用私刑不合规矩,小少爷。不论朱瓦耶做了什么,他毕竟是你堂哥。洛奥斯特重视血缘,您这样未免太无情了些。”

    “他突发怪病,唔,出门在外难免会有不便,医治不及也很正常吧。”夏恩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就说不准了。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伯特仿佛第一次见到这只总是躲在哥哥身后的小雄子般,认认真真、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几分钟。整个过程,夏恩安静沉默地任他评估。

    最后老头子叹了口气,悠悠道:“小少爷深藏不露,我们这些家伙老了,看走了眼。”

    “现在改变下注的对象还不晚。”夏恩温和相劝,“朱瓦耶太过残虐阴沉,他若主了事,所有虫都别想有安生日子过,当然,也别想有信用点赚。他是只疯虫,你知道的,‘突发重病’嘛。”他对罗伯特挤挤眼,一语双关的提及当年的往事,“埃尔法,不论他心气多高,事实就是事实,二次进阶失败是他终生的烙印,除非你想让我们尊贵荣耀的洛奥斯特也背上这个标签。其他年轻的虫,尼诺小门小户,担当不了大任;剩下几只,吃喝玩乐,靠他们,不用五十年,我们就一起玩完。”

    “吃惊吗?偌大的洛奥斯特,其实没什么青年才俊,尽是群纨绔羸弱、外强中干的怂逼。”夏恩将脚搭上桌面,向后靠去,身体力行地展现着族内最负盛名的“废物点心”模样,苦口婆心地给自己背书,“劳埃德这些年势力为什么扩展的这么快?原因很简单,虫族追随强者,这是自然法则。”

    夏恩的话似乎触动了老雄虫心中的某一点。他望着眼前的雄子,缓缓展现出一丝微笑,这笑容温和平静,慈爱包容,是长辈只对亲昵后辈展现的那种:“小少爷是想让我站在你这边?”

    “觉得我不够资格说这句话吗?”金发少年问,“有克雷夫将军的支持也不够吗?”

    “我坚持我的看法。他不姓洛奥斯特。小少爷小心养虎为患。”

    “我赞同您的谨慎。”夏恩点点头,忽然打开自己的终端,快速操作几下后,扬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那您可以看看这个。”

    罗伯特被屏蔽信号的通讯器忽然“滴滴滴”响了起来,提示他收到了一份文件资料。老头子点击确认,终端里即刻多出一个命名为“小礼物”的文件夹。

    他不以为然地点开扫视,以为不过是这玩闹成性小少爷的什么小把戏。结果越看神情越

    严肃,点击确认的动作越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