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砚脑海中不断浮现梦境中的点点滴滴,脚下不知不觉又走回了那处小院附近。

    “王厨娘您快些,今个儿听动静,折腾得时辰可长着呢,主子累极,现下正困着,咱们快些伺候主子用了粥,好让主子安生歇下。”春婵提着拉着王厨娘催促道。

    小院中有小灶,春婵去将王厨娘唤到了院子小灶做膳食。

    正满脑子梦境的秦时砚,被春婵的话惊醒。

    他拍了拍自己脑袋,暗骂自己:“乱想什么,那是舅舅房中人,你怎的做这般冒犯的梦。”

    心中骂着,远远忘了眼小院,透过院门瞧见院中房门口挂着的两盏摇曳晃亮的灯笼,转身疾步回了自己院中。

    翌日一早,王府门前来了个男子。这男子一身竹青色长袍,生了双多情的桃花眼,瞧着上了些年纪,整个人的气韵十分儒雅风流。

    这男子走到王府门前,从袖中抽出几张银票,走近府门,唤了守门的卫兵,缓声道:“军爷,在下是金陵甄家的人,名唤甄渊,小女甄洛早前嫁到了这府上,这不,生了些变故,在下惦记小女的安危,特意前来寻人,想将人接回家去,不知军爷可知晓那赵迢未过门的妻子现下如何了?”

    秦彧攻占金陵后,城中几户与齐王府沾亲带故的人家都被他派人把守了起来,封了两日,今个儿一早才把兵将撤回。这甄渊在出事的第一天就出府想着接回甄洛,可人刚出府门,就被人横刀逼了回来,今个儿一早见兵将撤了,便赶忙来了王府。

    那守门的兵将一听甄渊所言,知晓他是府中那甄氏女的父亲,脸色一怔,忙将银票递了回去。

    “原来是甄家老爷,您放心,甄姑娘现下好着呢。您稍候,小的这就让人进去通传。”这两日王府的兵将大多都知道主公纳了齐王世子赵迢遗孀甄氏,他们主公素来不近女色,这还是头一遭有了房中人,加上昨日那甄姑娘从墙上跌下,伤了脚最后被素来冷厉的主公抱回去的事,兵士们个个都觉得那甄氏极得主公宠爱。

    那兵士说是让人进去通传,可那通传之人却并未去寻甄洛,而是去见了秦彧。

    秦彧听了通禀,又忆起甄洛这两日来的委屈劲,想着或许见了亲人,能稍稍改些她那性子,于是吩咐道:“将那甄渊带去见姑娘,路上告知甄渊,让他劝着些他女儿。”

    至于他如何提点告知甄渊,甄渊又要如何劝甄洛,就不是秦彧要考虑的了。

    侍卫挠着脑袋回到王府门口时,甄渊正立在门口,他想着方才那兵士说要去通禀的话,心中也有了猜测。

    “甄老爷请随小的来。”侍卫脸上挂着笑,引着甄渊往甄洛住着的小院走去。

    边走边同他又开口道:“甄姑娘极得我家主公恩宠,只是姑娘性子烈些,稍稍桀骜娇纵了,主公行军作战,是个粗人,怕是不会心疼人,甄老爷见了姑娘,记得劝上一劝,让甄姑娘可莫要再闹了,这若真闹得伤了情份,苦的啊,还是姑娘自己。”

    甄渊藏在袖中的拳头攥紧,面上强撑着笑了声,应了句是。

    待两人走到院中,婆子入内通传,春婵听了婆子的通传,神色怔愣,凝眉到甄洛跟前,附耳低语:“主子,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