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安把箭头硬生生从肉里扯了出来。没了阻碍,血液流得更加肆无忌惮。

    他带着泥土胡乱用嘴拽下一大丛杂草,敷在伤口上。

    崽子爬到狼背上,双手堵住他的伤口不让血流出来,鲜血染红了他的掌心,却又堵不住血柱,他着急得不知所措,胡乱的用袖子擦去血迹,结果越擦越多。

    办法都用尽了,但还是流个不止。

    崽子听不懂话,双手在空中扑腾着想要去堵伤口:

    毛绒绒被弄得好脏,怎么办呀。

    崽子双手拼命在空中挥舞,着急的盯着伤口,看起来快哭了。

    阙安歪着头,用鼻子戳戳崽子软软的肚子,看着崽子着急扑腾的样子觉得挺好玩。

    “啪嗒——”

    一滴眼泪从崽子的脸上滑落,落到了阙安脸上的毛丛里。

    阙安愣住。

    眼泪一滴滴滴落,崽子不会说话,只能用双手指着流着血的伤口,泪水糊了一脸,手中还抓着阙安刚才用的草药,咿咿呀呀的想要靠近伤口。

    阙安叹口气,把孩子叼到自己怀里圈住不让他动,伸出粗糙的舌头,轻轻舔舐过他的脸颊。

    “别哭。”

    阙安休息片刻后,瘸着腿背着崽子回到了狼族领地。

    阙安从隐秘的洞口进去,几束遗落的天光从洞顶洒进来。

    洞口是人为开凿的。极窄,只能刚刚好容纳阙安的身子,且得埋着头走,崽子紧紧贴在他背上,泥土擦着衣缝儿掉下来。

    走过漫长又冗长的黑暗小道,见了天光,入眼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天地。

    茂密的丛林中,几头狼呲着锋利的牙,尾巴平放在地,眼中冒出幽绿的光,正分食着一整只被剖开的野鹿,旁边山丘上也居高临下、大模大样卧着几只,微闭着眼小憩,还有几只小的,在河水里呼噜呼噜几下,再甩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