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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康祖父过世了?什么时候,这么突然?

    我惊诧从凳子上蹦跶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长极:“这么大的事,为何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他淡淡回复:“你无须知道。”然后面无表情的凝我一眼,我便立即安静了。

    是啊,以我的身份处境来看,这些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我和允康深交,也还达不到我去给人家奔丧的地步。

    我蔫了吧唧的坐回原处,感慨颇多。

    那些闹事的人,真正将“唇枪舌剑”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让欧阳一家饱受笔诛口伐之苦。

    我们北邱尚武不尚文,解决问题能动手就不动口,喜欢谁,打一架,不喜欢谁,也打一架。从来不会呈口舌之快,不屑于背后说人长短,更别提靠一张嘴去害死人。在来南瞻前,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骂人还能杀人,真是毒舌有甚于毒蝎之祸。

    我砸吧砸嘴,小声嘀咕:“那欧阳老太爷,也太经不起事了吧。当年还是将军呢,居然会因为吵不过别人被气死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长极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戏谑说道:“你要是碰到毒舌的人,对你百般诋毁,你就不会嘲笑欧阳老爷子经不起风雨了。”

    我很不服,拍桌子怒道:“谁说我没碰到毒舌的人!只是我心胸宽广,不与那些毒舌之人计较罢了。”

    说起毒舌,我第一想到的就是陶絮儿。

    我虽看不惯陶絮儿,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口齿伶俐舌灿莲花,骂人的功底,与那些靠嘴便能说死人的儒生不相上下,或者更胜一筹。我常与她吵架,但每次都吵不赢,她总是可以没来由的寻来一堆话,阴阳怪气的将我说得哑口无言,我气得不行,可又无计可施,只得求助于归。

    那时我初来南瞻,官话说得一言难尽,也不太能听明白别人在说什么。每次出门闯祸被人辱骂时,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没较劲那人话里的意思。常以‘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来宽慰自己,从未往心里去过。

    后来面对嚣张跋扈的陶絮儿,我是再忍不了了。多次被她逼得我大显家乡话,发了狠去反击。

    再聪明的人也不能无师自通一门语言不是,她因为听不懂北邱话,往往时间都花在琢磨我说了什么,偶尔也会让我钻了空子讽她两句过过嘴瘾,看她绞尽脑汁瞎想半天也不愿向我示弱询问,真是既得意,又解气。

    这是我吵过最严重的架,但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要被气死的地步。可能是我心态好,脸皮厚,也有可能是陶絮儿的嘴还没有毒到能杀死我的段位。

    可悲南瞻儒生们满腹经纶,饱读诗书,懂得不少箴言道理,骂起人来,一个脏字不带也能将人骂的狗血淋头。

    思及此,只觉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想,那些创造金玉良言的圣人怕也是一个吵架高手,要不然,这些读书人怎地如此厉害,兵不刃血,便能杀人无形。真是积毁销骨。”

    长极笑笑,揶揄说道:“你还会说积毁销骨这样有深度的成语,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