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擎夜读>玄幻>寻找前世的张小乙 > 第七章 突然做了一个梦
    张小乙模模糊糊中,突然觉得屋子里有人。而且好像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简直像是已经有轻微的呼吸声传进了她的耳朵,再仔细一听,却又什么声音也没有。她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后背上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稍过了一小会,她感觉自己好像心跳稍稍暖和起来,她摒住呼吸,迅速回想了一下,临睡前已经把门反锁好,而且这个屋子是暗厅,只有厨房和卧室有窗户,而这两个窗户都加装了防盗网,所以不可能有人进来。

    她这样想着,觉得好像暂时没那么怕起来,慢慢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卧室的窗帘很厚,室内漆黑一片。她把腿弯起来,身体尽量缩成一团,试探着伸出手去摸床头柜上台灯的开关。这个台灯也是妈妈特地给买的,怕她万一晚上起来磕磕绊绊的摔着。单人床,床头柜就在旁边,一伸手,都不用把胳膊伸直就能够到。

    可她前前后后伸手摸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开关,她把胳膊伸直,平画了半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床头柜就在床边,怎么会凭空就没有了?她从小向来胆小如鼠,这下更是觉得心要从嘴里跳出来,出了一身冷汗。何敏为了安全让她一个人住,看来一个人也不一定就安全。小乙边这么想着,咬了咬牙,又颤抖着伸出了胳膊。

    还是没有摸到台灯,也没有床头柜。不这,这次小乙觉得胳膊和手,并不是虚在空中,而是实实在在的在一种什么物体表面上,不是床头柜那光滑的家具表面,稍有点沙沙的,还微有一点硌得慌……张小乙缓慢的睁开眼睛,这时觉得好像没有那么黑了,渐有一丝光亮照在地面上。

    张小乙睁大了眼睛,发现胳膊是在一片象是那种室外的土地上,还有些沙粒。暗暗的光亮下,地上是一种也暗暗的黑褐色……,看不出是哪里,但无论如何也不象是她的卧室的瓷砖地面。不知为何,她这时好像突然没有那么惊慌了,她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象是渐渐适应了黑暗,这会儿看起来已经都有了轮廓了,她发现自己正趴在一面山坡之上。

    她试着动了动腿,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象是哪里划破了,她从小最怕疼,可这时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理这条腿,忍着疼就站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一条象是发灰的裤子,裤腿不知道被什么划的,一道一道的,特别像现在流行的那种微喇的牛仔裤,裤脚处都剪成碎碎的……,就象是散开的拖布。透过划破的裤腿,她发现在自己的小腿竟然也象是乌青色的,她弯下腰来伸手摸了一把,湿乎乎的,放在鼻子前一闻,果然,一股腥气,血的味道。

    她把手随便在身上一抹,抬头看了看天空,半圆的上弦月悬在天边,看来是大约应该是农历的初七或初八。她一点也没惊异于自己的地理怎么一下子这么好了,上学时地理是勉强通过的。她微微躬了腰,动了动腿,就向着山谷间跑去,她的步子很大,从小到大身体好似从来没有这样轻快过。微风在耳边吹过,山谷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自己的影子在月色之下越来越清晰。约摸跑了有一阵子,地上有时有矮棵的的不知道什么植物,黑影一团团的,在黑夜中象是鬼魅一般。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好像这样的场景再寻常不过。

    山谷之间有个洞,看来象是打猎的猎人歇脚用的,小乙一侧身,向身后看了看,就轻车熟路的钻进了洞中。她像是对这种洞很熟悉……洞并不大,也不高,成人要是站起来,头就快要顶到沿顶了,最多能蜷缩三四个人的样子,好在她长得瘦小,也没有觉得局促。洞中有些干草,她躺在干草之上,只觉得浑身上下象个破碎的口袋,后背触到干草,更是火烧火燎一般。一停下来,喉咙干渴的要命,象着了火一样。她转动脖子四处看了看,洞里并没有什么吃的,只有一个黑黢黢的羊皮袋子,看来象是装水的,她伸手拿过来,打开看看,晃了晃,还有几滴,就一起倒入了口中。

    洞里的光线更暗,她稍往洞口挪了挪,借着外面的光,看了看身上的伤,主要的伤在两条小腿上,象是什么划破的伤口,横七纵八的,大多已经结了痂。两条裤腿也是破破烂烂,她伸出手将已经破得要成条的碎布撕掉,撕完后倒象一个稍微整齐的七分裤的样子,鞋倒是完好的牛皮靴子,虽然面上很多划痕,也磨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好在牛皮很厚实,看来再跑几天这鞋也还没什么问题。

    收拾完小腿,上身倒是没什么伤,看了看两只手,几天没有好好洗漱,手上一片脏污,往上拉了拉衣袖,小臂还是白净的,手腕上的鸡血石手串在月色中泛出幽幽的光芒。她还知道这手串是莫图送给她的,说这红黄的颜色象月亮,就和她一样。

    然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左脸稍微有些刺痛,象是被谁打过的,不过并不肿了。看来最重的还是背上的伤,她自己看不到,也不知到了什么程度,她轻轻抻了抻上衣,只觉得后背一阵撕裂样的疼,看来是衣服和皮肉粘在一起了。

    粗粗检查完,她缩回到了洞内的黑暗之中,她又往洞壁之处挪了挪,斜靠着,又乏又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实,胃中空搅着,应该是有几天没好好吃饭了,饿得要命。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一会儿象是睡着,一会儿却又惊醒。

    洞中石壁一点都不光滑,一块凸出的石头好像硌在了她后背的伤口之上,一阵钻心的疼,她感觉浑身冒了汗,但她一声也没出,只是等这阵疼渐渐麻木一些,稍挪了挪,刚被戳中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想起了莫图。

    一想到莫图,好像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不知道莫图现在跑到了哪里?他肯定也象她担心他一样,一直在担心着她。莫图是部落里最勇武的猎手,跑得飞快,能追得上山里的山鸡和野兔。他应该能到安全地方了……,只要能再跑过了前边那座山,山后就是扎达的部落,扎达是父亲最好的朋友……,每年月亮节的时候,他们总是送来山鸡、野獐子,狼皮,而且每次都会给她单独带礼物,这时扎达总是伸出粗糙的大手,摸着她头上的小辫子,说她是岗巴山里最美丽的小公主,以后要嫁给这山里最勇敢的勇士。

    最勇敢的勇士,她心里想,那当然就是莫图。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觉得脸有些发胀,又想到现在也不知莫图跑到了哪,又是一阵苦涩。莫图从小是个孤儿,他的父母都在一次追捕野獐子的过程中掉入了山谷……,部落里的人就是一家人,父亲就把莫图接过来,每天和她们兄妹几个一起玩闹、帮助大人们收种苞谷,做皮靴子。她现在还能回想那烤苞谷的味道,满嘴都是香气。

    大些了的时候他们就一起打野兔,从那时起,才十多岁的莫图就象一个勇士……,他背着自制的弓箭,把水袋装满,一天一夜才回来,打了一头比他还大的野狼。莫图不但勇猛,而且手巧,他将这条狼的皮制成了一件马甲送给她……,部落里人人都会鞣制皮子,但莫图的技术好,这件皮衣柔软顺滑,一点难闻的味道也没有。

    她想到这里,紧了紧身上破烂的衣服,这天气看起来大约是象夏末秋初的样子,夜间有些凉。她将干草往身上盖了一些,侧靠着洞壁,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