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耐着性子等蒋墨回话,却是半天没回应,满怀期待的眼神逐渐布上了落寞,低叹道:“既然陛下无碍,臣就先告退了。”

    说罢裹着一身萧瑟缓缓离去。刚走了没几步,忽被如梦方醒的蒋墨一把拽住,一回首,正对上其慈母般和蔼的笑容,柔声道:“肘,跟哥进屋!”

    ……

    于是,蒋墨看望个太后的功夫,牵了头八弟回来。紧急令刚做了早餐的御厨又补了顿早午餐来,使得不知情的厨子们暗暗腹诽道都说皇帝主子摔傻了,怎还把饭量摔多了。

    郑王坐定后,二话不说就开吃。吃相快且狠,但不似陆邈那般直接上手,依旧保持着王侯将相的翩翩风度。腰脊挺直,目不斜视,俨然是位训练有素的军人。

    蒋墨坐在他对面,一脸欣赏地观看着亲弟弟吃播,看着看着,忽心起疑虑——

    郑王唤我为“七哥哥”,难不成他跟闻人默关系很好?

    若真是如此,原著中闻人默为何听从公孙家的安排,狠心舍弃了郑王,叫他横死在了出征路上呢?

    过去他一直归咎于闻人默是个蠢材,但再蠢的人,总不至连一丝亲情都不剩。到底是怎样的暗情让闻人默痛下杀手,难道真的是原著中轻描淡写的忌惮他功高盖主?

    “饿坏了吧,无需拘谨,多吃些蒋墨悟不透闻人默的心思,便打算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笑道:“八弟,这一路辛苦你了。”

    郑王放下碗筷,脸上一丝笑模样都没有,沉默了片刻后忽开口道:“臣弟确实饿坏了。算来,已有两个多月没吃饱饭了。”

    “怎会如此?”蒋墨诧异,想不通堂堂一亲王怎会连饭都吃不饱。

    郑王蹙眉静望着他,几度欲言又止,似是在找合适的说辞。蒋墨便紧张地静候下文,却不想他忽然指了指屋门:“陛下,您的侍卫,不懂规矩了。”

    蒋墨愕然回首,正瞧见陆邈微张着嘴扒着屋门张望,像极了村口闲逛的二傻子,忙喝道:“陆邈,听什么呢!”

    莱盛应声而出,揪着陆邈的耳朵往后扯去,骂道:“狗东西,找死啊你,有事求见不知在外跪侯吗?!”

    “谁的人?”郑王警觉地望着被拖走的陆邈:“臣离开太久了,净是些新面孔。”

    “没事,我的人。”蒋墨苦笑,暗道陆邈应该不是来听梢的,不然以他的身手,不可能做得如此明显。

    郑王颔首,忽前倾身子,压低声音道:“陛下,边关吃紧许久了,若按此势头下去,今年冬天,怕是不得安宁。”

    蒋墨登时心头一紧:“朕怎从没听说过此事?难道是因为涝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