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琳到了科里，不出意外，科里只有李博在。
和往常一样，李博端端正正地坐在直加操作台前，双眼望着大门外，不知在想什么。
彭主任和郎少敏上班先直接去肿瘤科交班和查房，如果有科室邀请彭主任会诊，郎少敏大多时间也会跟着去，所以彭主任和郎少敏早上到放疗科的时间，基本已经过了九点钟。
段周威和女朋友正处于热恋期，天天回家陪女朋友，每天都踩点上班，不早也不晚。
罗欢的孩子还小，婆婆瘫痪，尽管家里雇了保姆照顾婆婆和孩子，可罗欢依然不得清闲，天天忙得团团转，能踩着点准时上班已经不错了。
相比于前面这几位，还有上班时间早晚看心情只要不迟到的沃琳自己，每天雷打不动提前二十分钟上班的李博，应是最早的一个。
不过，以往沃琳见到的李博，不说是精神奕奕神清气爽吧，最起码正常，今天的李博看起来有些颓废，仔细看得话，还能看出他眼下有着轻微的黑眼圈。
沃琳被着实吓一跳：“怎么了你这是？”
更不正常的是，李博提前上班是为了提前开机预热，八点钟能准时开始给患者做治疗，今天的他，人是来了，机器却没开。
“沃老师，”李博眼里是沃琳说不清的情绪，“我不想做技师，不喜欢说那么多话。”
“所以，你学做机器的质控，学修机器，想改行做物理师？”沃琳顺手拧了开机钥匙。
技师每天要和不同性情的患者和患者家属打交道，李博不善和人交流，每天都很困扰。
给机器做质控，维修机器，给患者做治疗计划，都是人和机器打交道，虽也伤神，费力，却要比和人打交道单纯得多。
“是，”李博起身往沃琳的杯子装了热水塞给沃琳暖手，又坐回去，摇头，“不过，很难。”
医院的不成文规定，医务人员一旦定岗，不能转行，除了转做后勤好行政。
“所以，你昨晚才方寸大乱？”沃琳想起了昨晚李博的先是强硬，后又迷茫。
“也是，也不是。”李博说着站起身，向沃琳鞠躬。
“你干嘛？”猝不及防之下受了李博一个鞠躬，沃琳吓得一下子弹跳开。
李博郑重道：“沃老师，我并没想明白昨晚您为什么突然那么冷淡，但肯定是我的原因，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