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槐正要去接那杯酒，手指刚够着酒杯，许晚洲就伸手抓住他的手。章槐的手被许晚洲捏着，拽了过去。
酒杯稳稳当当偏移到许晚洲面前，酒却在那一方窄窄的天地里，如海啸般地摇晃。人心量窄，章槐觉得自己的心也这样，被捏着七上八下，他眼见着那杯酒到了许晚洲面前。
许晚洲将酒杯放下，手却攥得更紧了，章槐感觉手心隐隐作痛，却莫名地觉得心安。
许晚洲微笑了一下，他略惆怅地说：“我知道你有很多不得已的时候，但跟我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别喝那么多，也别抽烟，好吗？”
章槐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可以啊，之后都听你的。”
章槐答应归答应，今天晚上照喝不误，当他觉得安全的时候，他就会变得无所顾忌，甚至有些骄纵跋扈。许晚洲让他今后别再喝了，今晚章槐就非要喝。许晚洲无奈，但也并不制止，只好陪君子过过瘾。
许晚洲答应陪他喝酒，章槐觉得开心，就去亲他。这是辛辣、灼热、肆无忌惮的吻，周围人来人往，他们就在人群之中接吻。
章槐搂着许晚洲的肩，他翻过去跨到许晚洲身上，双手搂着许晚洲的脖子，弓着背在吻到深处时颤抖。他感觉酒劲开始泛上来，浑身变得软绵绵的，但异常兴奋。他开始喘息，舔着许晚洲的唇角，也不顾旁人的目光，跨坐在许晚洲身上磨蹭。
许晚洲有点无所适从，他有点躲闪，章槐愈发不肯放过他，搂着他一直亲。
许晚洲被他亲得脸红，只好说：“还没吃完饭呢，回去再说。”
章槐意犹未尽地不肯下来，靠在许晚洲身上，许晚洲轻拍他的背，他便搂住许晚洲的腰，小声说着自己也听不懂的话。
他许多年不曾这样开心过，或许这辈子从未这样开心过，他靠在许晚洲怀里昏昏欲睡。他觉得自己打了个瞌睡，只不过恍惚了片刻，醒来时浓重的酒香和青花椒已散去，他已经躺在一处公馆的床上。章槐在短暂的清醒时刻，下意识地伸手拉扯自己的衣领，但毛衣已被脱去，他手指碰到锁骨之下咬痕，一圈轻微的凸起。
他现在只穿着内衣裤，跟许晚洲睡在一起。章槐迟疑片刻，他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奇妙得像一场太虚幻境。他闭上眼睛，不愿醒来，伸手牢牢地抱住许晚洲。
新年第二天，章槐近乎睡到了晚上。公馆里很安静，许晚洲让他在这里休息，章槐在模糊的意识中，感觉到许晚洲轻手轻脚，将一支腊梅放在床头。等他在黄昏时醒来，他果真闻到一股清冽的梅花香。
章槐爬起来，他没有开灯，在幽暗的房间里静坐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一条缝，章槐冲门口轻声喊：“晚洲，进来。”
许晚洲走进来时将灯打开，在章槐身侧坐下，放下三个小碟。
许晚洲轻声说：“你今天睡了一天，我猜你也吃不下什么东西，给你做了几分小碟子菜，你要是渴，我就去给你倒点热水。”
小碟田鸡肚、炒豇豆、还有一盘“鸦雀嘴”空心菜。
“昨天晚上。”章槐微微皱眉，舔了舔嘴角，“我们睡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