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十岁那年,李见微率军亲征,挥师南下,大军浩浩荡荡,自北地而出。桓陵,裴清渊,裴清衡,桓露还有王启的父亲王洵,都在出征之列。原本裴蓁蓁也是要前去的,但出发前夕,却被诊出了身怀有孕。

    相比怀着王启和王熙两兄弟的安稳,这个孩子把裴蓁蓁折腾地不轻,吃什么吐什么,短短时间便瘦了一圈。

    “许是个娇气的小姑娘。”裴蓁蓁苍白着脸对王洵笑道。

    王洵却笑不出来,这一次,他甚至没办法陪在裴蓁蓁身边。这是他们筹谋十数年的大事,王洵不能不去。

    “对不起,蓁蓁…”他将裴蓁蓁抱在怀里,轻声道。

    春日大军开拨,王洵白衣银甲,叫裴蓁蓁恍惚间又想起当年如玉的少年郎。她站在城墙上,远远目送他们离开,王启和王熙站在她身边,安静不言。

    “阿娘,我们能胜吗?”直到旌旗远去,王启才喃喃问道。

    “会的。”风卷起裴蓁蓁的裙角,像一只翩跹飞舞的蝶。

    他们一定会胜。

    入冬的时候,裴蓁蓁和王洵的第三个孩子出生。小小的婴孩儿握着双手,高声啼哭着,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但出乎众人意料,这个十分折腾的孩子仍然是个男孩儿。

    裴蓁蓁为他取名,雁回,王雁回。

    三个月后,身体调养恢复的裴蓁蓁就带着长子,南下而去。

    临行之前,她看着襁褓中安睡的雁回,将他交给王夫人:“阿娘,辛苦您代我和七郎照顾孩子。”

    “去吧,记得保护好自己。”王夫人抱着孩子,温柔地说,眼中有一分伤感。

    王启捏了捏王熙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笑道:“等大哥回来,给你带好玩儿的!”

    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王启相比,王熙显得稳重很多,他脸上很少有太明显的表情,和兄长相比,让人省心太多。

    努力把自己的脸从王启手里拯救出来,王熙冷着脸说:“战场刀剑无眼,你要保护好阿娘…也要保护好自己。”

    “熙儿这是担心我?”王启揉了一把弟弟的头,“你放心吧,我和爹爹阿娘,都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