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陆星想起了陆莘的话,突然一本正经道。

    陆延道:“何事?”

    “抛开我个人的情感,单纯就我与司马家联姻一事,对兄长来说,是好事吧?”

    陆延暗暗攥紧了拳头,掩过了眼底的情绪,淡淡道:“确实如此,但孤并不想以你作为筹码去讨好杨家。”

    “我知道。”陆星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我嫁入杨家又多了一个好处。”

    “宣阳是觉得,孤将你嫁入杨家,是为了笼络杨家?”陆延虽然有所克制,但语气中还是有了些波动。

    “没有,宣阳只是想替王兄做些什么,可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觉得自己很没用。反正都要嫁给杨昭,若能多一个好处,宣阳心里也会稍稍好过些。”在此前她并不知道越国的情况,也不知道陆延内心的忧虑,只是听到他和杨昭的秘密谈话后,再加上陆莘的话,才发觉自己似乎一味地在索取,并没有替陆延分担些什么。

    一句话概括就是——良心不安啊。

    “你只管当个无拘无束的公主,其他事有王兄在呢。”陆延看着她,眼神满是宠溺。

    “我知道王兄疼我,所以才舍不得啊,舍不得这个大大的房子,也舍不得王兄你啊,从家人变成娘家人,听起来似乎生分了一些,怕不如以前亲近了。”她望着陆延,淡淡地笑了。

    陆延似乎稍稍放松了些,道:“你我兄妹,血缘至亲,不会因外物而变。不论走多远,我仍是你的兄长,仍会如从前一般护你。先王先后在世时,就教导孤克明俊德,以亲九族,对待血缘至亲,更应内外亲疏有别,一家不安,何以安天下,至亲不爱,何以爱众生。孤一直谨记于心,亦躬行践履。孤将你下嫁杨昭,虽是无奈之举,却也不是一意孤行,在外人眼里杨昭或许玩世不恭,但在孤眼中,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化飞龙。”

    “兄长这么看好他?”

    陆延淡淡一笑,道:“孤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今后望你同杨昭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孤也算不负先王先后之望。”

    陆星笑道:“承王兄吉言。”

    陆延笑着揉了揉陆星的发顶,顺势如小时那般将她搂在自己的胸口,声音低沉而温柔道:“若教我知道有人欺负我妹妹,我定不饶他,不论你身在何处,都有兄长替你撑腰。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公孙赞被我打得满地求饶的样子,我的三尺戒,照样能打得了杨昭。从家人成为娘家人不叫生分,只是让姓杨的知道,你身后有人永远会替你撑腰。”

    公孙赞被陆延用戒尺打哭的场景,虽时隔多年却历历在目,陆星不禁笑出了声。陆延的话语每一寸都带着温度,轻柔地将陆星一颗心烘得暖洋洋的,她不知道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护她的兄长,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又有什么可畏惧。陆星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宣阳知道了。”

    她想起王后嘱托一事,道:“那日游湖,王嫂同我说,她希望王兄能够雨露均沾,早日为大越王室绵延子嗣,王兄意下如何?”

    陆延听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孤知道芸锦心中所忧,只是孤正值壮年,再等上几年罢,若到时还未有出,孤便认了。”

    陆星笑了笑,有些问题不用问,也能想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