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一股脑冲出了灵堂直奔宣和宫去,她对这条路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从教室到食堂的路。

    众人远远见到身穿白衣的五公主提着裙子一路狂奔,后面跟着恒王,再后面是带刀侍卫,一伙人风风火火地直奔宣和宫方向去,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求菩萨保佑恒王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陆星推开宣和宫大门,用了生平所有的力气大喊了一声:“刀…下…留…人!”说罢砰一声踹开寝殿大门,只见一个丫头已经挂在白绫上了。陆星抱着那丫头的腿往上一蹬,那丫头的脖子脱了白绫,陆星没撑住两个人一齐摔在了地上。

    原来这丫头是五公主的贴身丫鬟,方才陆星脑子中突然闪过了她对五公主之言,她说若公主走了,她也要随着去,下辈子还要服侍公主。

    于是玉瑶暗自决定,等公主咽气了,外面响哀乐发丧,她就随公主去了。却等半天未等到,心想也是凶多吉少,因而系了条白绫就上吊去了。

    真是个傻丫头,陆星拍了拍玉瑶的脸,道:“玉瑶,醒醒。”

    此时恒王也到了,他半蹲下用双指探了玉瑶的鼻息,道:“放心,还活着。”话音刚落玉瑶就睁开了眼睛,见到陆星,她抽泣着道:“原来人说的阴间是真的,我死了真能遇到殿下。”她说着眼神瞥到了恒王,心里一惊,道:“怎么恒王殿下也来了?”

    赵信此时刚好匆匆赶到,啐了句:“你这丫头口出狂言,反了不成,见了殿下还不行礼?”

    陆星对玉瑶小声道:“我没死呢。”

    玉瑶听言连忙扑通一声跪在恒王面前,道:“奴婢胡言乱语,自罚掌嘴三百个,望恒王殿下恕罪。”说着扬手往自己脸上扇,陆星抓住了她的手腕,道:“误会而已,搞这么严肃做什么?王兄岂是那气量狭小之人?再说,你愿意为我殉死,王兄心里肯定感动坏了,怎舍得罚你,对吧王兄?”

    陆延点头,道:“你忠心为主,心有大义,赏黄金百两。”

    玉瑶受宠若金,连责罚都免了,连忙谢恩道:“谢殿下。”

    赵信道:“太医张哲到了。”

    陆延点头,张哲于是开始替陆星诊脉。

    陆星搜索了一下记忆,陆莘的父亲是越国平王,在位时深得民心,用人唯贤,经过国之变法使得越国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可惜自从大世子降生不久夭折后,平王与王后伤心欲绝,身体日渐消瘦,又因二世子和四郡主相继夭亡,王后在生完五公主当日就抱病而亡,平王在她九岁那年也过世了,留下十五岁的陆延独自担起国之大任。因此他对于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五妹格外珍视。

    陆莘虽运气好些,也落得了个先天不足的症状,体弱多病,常常风一吹就得大病一场,因而只能待在深宫中。恒王也常去探望,可她听说每次恒王看她,见她身体不好,时常一个人黯然伤神,于是她连恒王也不见了,她兄妹二人从此就如断了关系一般,三年不来往,恒王也当真三年不闻不问。

    那些宫人哪知道什么原因,只知道这宣阳宫从无人来访,也就不大待见这受冷落的公主了,更有甚者,恶语相向也是常事。唯有玉瑶从头到尾无微不至地照料,否则她哪能撑到今天。

    那张哲仔细枕脉片刻后,诧异地啧了一声,道:“说来奇怪,宣阳公主如今身体康健,只是久卧病床,血气有些不顺,只要用两剂药方稍微调整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