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没能履行“回家后随便你怎么着”的诺言。

    她的身体素质再怎么也比不上顾茕,被顾茕抵在玄关处的鞋架旁边弄了一回,抱去浴室洗澡又在花洒的热水底下弄了一回,洗澡洗得尽兴,等用大浴巾裹回床上,陈孑然就只有眼角红红地求饶的份了。

    嗓音里透着细细绵绵的哑,哭得跟猫爪子挠顾茕的心尖儿似的,颈窝里还有顾茕最喜欢的那款沐浴露的香气。

    不过最终顾茕也仅仅是抱住了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

    掀开窗帘角看看外头,天还早呢,太阳都还没下山。

    其实也不早了,都快七点了,只不过今天是夏至,一年中日子最长的一天,太阳落山得格外迟。

    大白天就不管不顾地做起这种事来,不论多少次,在陈孑然心里都是妄为又胆大包天的行为,她把身上盖着的薄毯拉高至盖住鼻子,只露出一双睫毛还沾着湿润的眼睛,而顾茕光着就敢在卧室里大摇大摆地走,穿过陈孑然的视线,走到房间的另一头,打开大衣柜,给她找衣服穿。

    顾茕是个品味不俗的女人,这点从她为陈孑然一手包办的贴身衣物中就能窥见一二。

    陈孑然只追求舒适,对顾茕而言,舒适只是基本要求,穿在自己爱人身上,当然还得有一些别具匠心的设计。

    蕾丝或者荷叶边,宽带或者细带,前扣还是后扣,棉质的还是丝绸的……

    不同的搭配总有不同的乐趣,这点乐趣常让陈孑然面红耳赤,又让顾茕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关于陈孑然的这点乐趣,当然也只有顾茕能尝到。

    “这叫闺房之乐。”顾茕笑得满眼精光,给陈孑然从后面系上细绳儿。

    自己也套了件宽睡袍,陈孑然余光瞟见她手臂上的青紫色淤痕。

    “怎么弄的?”陈孑然转过身来,捧起她的手臂端详。

    “嗯?”顾茕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笑道:“可能是刚才在鞋架上压的,没事儿,这点小印子,两天就没了。”

    顾茕的皮肤白得很透亮,在灯光下甚至能透出一种类似珍珠的光泽,所以一道完全不要紧的小印子在她手臂上都格外刺目。

    当年就是这样。

    一群朴素又不会打扮的高中生中,顾茕又高又瘦又白,总是最扎眼的那一个,就连毕业照里,她都表现出了一种完全不同于其他学生的气质,从眼尾那透露出一点高傲不屑的味道,看上去就和她的那些普普通通的同学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