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好苦——”
沉滞的风挟带着凄清悠长的调子,遥遥送过来,令戚南微微一颤,心底泛起了极为不适的情绪。
那姑且可以称为是一个“人”,乌鬓如云乱,春水面似花,本就美貌的一张脸被上了重妆,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美丽的脸下是一条长长的、柔软如蛇的纤长脖颈,从累重繁复的朱红喜袍中伸出来,四下探寻,伴随着一声声飘散风中的幽怨叹息:
“好苦,好苦啊——”
“妾好苦,妾好苦,好苦——”
那东西像是不详的阴云在安王府中四下飘荡,灰白的背景下这是唯一的一抹亮色,是本就死气弥漫的小重山境中更加黑暗、沉重的存在。
戚南倒退两步,他清楚不能让这东西看见自己。
无论多么强大的存在,在这里,他们都是客人,客随主便,不能随意惊扰。
更何况,大少爷的情况不太好。
他小步、小步,慢慢挪回院内,挪到几个还在洒扫的无面仆从背后,然后才转过身,快跑到大少爷短暂休憩的矮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