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疚减轻一些,不怪他误会,正经人谁随便亲别人啊?

    正想着,旁边坐下一人。乔苑林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出来,把帽子戴好,说:“段老师。”

    其实这种活动有艺术老师陪同,班主任不必随行,段思存任职不久,为了和学生亲近一点主动要求来的。

    他说:“一个人噘着嘴坐在这儿,怎么兴致不高?”

    乔苑林连忙抿起唇珠,说:“没,可能是昨天睡太晚了。”

    “注意休息。”段思存道,“你爸爸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乔苑林挺直后背,像进入警惕状态的动物:“是不是问我周考成绩?我最近住在姥姥家,没跟他报告。”

    “你误会了。”段思存说,“你爸爸说你身体不太好,这周外出,拜托我多照顾你一些。”

    乔苑林放松下来,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段思存见惯了各式亲子问题,安静了几分钟,他问:“想聊聊么,你是不是和你爸爸有矛盾?”

    乔苑林支吾:“是……有点。”

    “并且和你的生物成绩有关?”段思存笑道,“为了气你爸,故意的?”

    乔苑林担心有诈,他也不爱和老师聊天,想找个理由闪远一些,搔搔下巴说:“老师,我想去洗手间。”

    段思存却不容他糊弄:“憋着。”

    乔苑林尿遁失败,蹬腿踹了一脚空气。他不理段思存了,低头摆弄手腕上的蓝宝石表盘,心说候车时间怎么这么长?

    段思存瞧着他的散漫样子,说:“你不愿意聊就算了,虽然我带了些公立学校的恶习,但不至于逼学生谈隐私。”

    乔苑林抬起头,解释道:“您还记仇啊,我那次吐槽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想读的就是公立,可我爸让我读德心,闹矛盾也是因为他让我将来按他的计划走。”

    段思存并不关心乔文渊的教育大计,起码在当下如此,他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对未来有什么计划?”

    乔苑林不由得正色,他没想到第一个听他谈这件事的人不是父母,而是认识不久的老师。他回答:“我以后想学新闻,做新闻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