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云若惜问:“圣僧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她本就想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正好在路上碰到，她还以为他已经回了寺庙里。
“只是前些日子受的一些小伤罢了。”君默初微微敛眸。
是他悔婚在先，云王和她的两位哥哥为她出气也是应该的，也许……身上痛了，心才不会那么痛。
翠湖这里平时不会有人经过，所以，云若惜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君默初，皇伯伯这些年一直很自责，也一直很想念你，难道你真的不打算认他了吗？”
听伺候皇伯伯的小太监说，这些年皇伯伯经常做噩梦，梦到凤鸣宫的那场大火，梦到他痛失自己最疼爱的三皇子。
“早在他赐死母妃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是我父皇。”
这一次，他用的是“我”，而不是贫僧，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恨意，却又很快消失。
云若惜摇了摇头，“你若真的不在乎他，为何还要进宫？别跟我说什么圣命难违，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圣不圣命。”
说到底，他还是在乎他这个父皇的，但也因为文贵妃的死而恨他。
“在乎？”回想起当年那么多人的惨死，君默初双眸隐隐闪过一丝赤红，额间的火焰印记渐渐变红，红得似火，仿佛会立刻燃烧起来，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就凭他也配？我进宫只是为了时时刻刻地提醒他当年所犯下的罪孽，让他每时每刻都因为看到这张脸，活在痛苦煎熬和悔恨之中。”
母妃还有文家三百余人，全都因为他的不信任而惨死，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他。
他进宫，也不过是为了用这张脸时时刻刻地提醒他，曾经的三皇子已经死了，死在了凤鸣宫的那场大火中，他要让他每次看到这张脸都会痛不欲生。
额间的鲜红印记因为心里的仇恨，而彻底点染，略显狰狞的表情配上那一双血眸，令人不寒而栗。
若说，之前的莲池圣僧悲天怜悯，是佛是神，那如今的他，就好像想要毁灭世界的魔。
佛有慈悲心，魔有嗔恨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云若惜看出他的不对劲儿，上前一步，“君默初，你到底怎么了？”
这根本就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