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都聚在了饭厅里。

    不远处宴席已经摆上了,酒菜的香味直勾人鼻子,而屏风这边,一片寂静。

    喝了太多海马牛鞭汤怕上火的三位姐夫被请到院子里乘凉,正围着大氅相互攀谈,房门一关,里头都是正经自家人。

    姜申负着手来回踱步,他体型健硕,观之如一头猛兽在囚牢里徘徊,其余人皆噤声,堂下正中央站着一挺拔的少年,十五六岁模样,生得挺鼻大眼,着青色圆领袍,肩颈处原本搭着的皮毛因为被扯掉了扣子,松松地挂在肩头,本是个不羁少年的形容,可他左脸上一块硕大的污渍,唇角冒着点点血丝,明摆着刚跟人打过一架。

    少年人打架本是常事,不过:“为父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刚说完,永宁县主便道:“先给孩子上药吧。”

    姜申皱了皱眉:“我的儿子,莫非连这点小伤都受不住?”

    姜询抿了抿唇,看了堂上一眼,抱拳道:“爹说的是,娘不必担心,这点伤,孩儿还没放在眼里。”

    姜如瑾道:“好端端的,怎么在外头与人打架?”

    闻言,姜询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忽而抬眸看了姜如玉一眼,道:“事出有因。”

    姜申提袍坐下:“讲。”

    姜询抱拳道:“爹明察,孩儿绝不是故意与人生事,今天下学后,孩儿正要回家,见那学监外有几个腌臜人,私下议论……”他略微一顿,“议论四姐与四姐夫之事,言辞丑恶难听,孩儿一时气不过,便跟他们打了一架。”

    “……”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半晌,姜如玉眯起眼,原本清秀的长相堪堪带上了几分凶狠:“你的伤有多重?”

    姜询摇摇头:“不重。”

    姜如玳道:“是输是赢?”

    姜询道:“赢了。”

    姜如琼道:“打残了?还是打死了?”

    姜询仔细想了想:“两个被打哭了,还有一个吓得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