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斜坡可得有三、四米那样深,甄柔刚出门时恍恍惚惚,此时一下便被吓醒。方星泽往下出溜的还挺快,一眨眼功夫,她站在旁边已经看不见他人影,斜坡是一道沟,像是被水流日复一日冲刷而成,流水又干涸而留下。

    甄柔探身往沟里看,只能见下面有个黑梭梭的人影,别的也看不清楚什么。

    “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有没有歪到脚。”

    方星泽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没有,但我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甄柔左右看了看:“你等等。”

    她找到一截硬度长度都足够的枯木,费九牛二虎之劲把方星泽拉上来,这拉上来不当紧,甄柔看见方星泽大腿,腿肉里扎着一根二指粗细的树枝,树枝断在肉里,露头部分还有白愣愣的硬茬。

    他疼的脸色发白,脚踝处都能看见晕染的血液,方才拉他上来时还能一声不吭,倒也算是个爷们。

    甄柔细细打量了树枝,直觉没啥大事,还有心思跟方星泽开玩笑:“这就是你说的划了一下?”

    方星泽面不改色:“就是被小树枝划了一下。”

    见他疼的大腿都不自觉抖动,还要同她逞面子,甄柔想着要是自己再激激他,说不定他就算跳着,也要自己下山。

    算了,不逗他了,疼成这样,怪可怜的。继而往前上一步,她握住了树枝露出皮肉的部分。

    她稍微一动,方星泽便感觉到疼痛,“哎呦哎呦”的直叫唤:“哎哎哎,你干嘛。”

    “我帮你把这个拔了,不然怎么下山?”

    方星泽愣住,露出一个有些呆傻的表情来:“可是拔了,血不是流的更多了吗,我看网上说,有这个还能把伤口堵住让它不流血。”

    甄柔在他腿上比划了一下,直言道:“没事,你相信我吧。”

    她说着便要动手,方星泽求生欲很强的避开甄柔伸过来的手,他觉得自己若不是腿不能动,这会早跑出十米远。他早听说江燎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但因着对方性子对他脾气,才想要与之相识结交。

    但……结交归结交,普通结交就行,两肋插刀那是屁话。

    他怎么能允许江燎拿他练手?

    甄柔恐他再乱动,伤口越深,耐性子去同他解释:“你这个,斜着进去的,这个位置来说肯定没有扎到大动脉,但如果不拔的话,你这条腿动来动去,会更疼不说,还会扎进更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