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想及自己在梦中那些个放肆已及、毫不顾忌后果、只顾着自己爽就完事了、压根没有考虑过梦中的“三殿下”感受的所作所为……

    他情不自禁的、且由衷的、心虚的狠狠咽了口唾沫。

    太可怕了,越想就越觉得一切的事都能严丝合缝、完美无缺的对上,越想就越觉得他没猜错……

    这……这……倘若都是真的,那……

    这块玉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

    三殿下不仅把他给送回来了,他自己也带着玉重生了。

    这么一想,更恐怖了,贺小侯爷的脑门都开始冒汗了——

    苍天啊,三殿下应该不记得前世的事吧?

    看他的模样,应是不记得的,老天爷保佑,还好他不记得,否则他在梦里干得那些个缺德事,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人家交代,虽说他也是因为喜欢三殿下……好吧,是重生后的三殿下才会那样,可是对梦中、或者说是前世的三殿下而言,他那些个暧昧至极的所作所为,和撩完了拍拍屁股就跑路的人渣,有什么区别?

    根据那个梦境的内容,贺顾做猫时,三殿下应该已经登基为帝,少说三年五载了,那他回到帝王寝宫偏殿的灵堂上,赤身裸|体的和三殿下相见时,便是他刚刚登基为帝的时候——

    ……难怪后来他的后宫中,会一个嫔妃都没有,连正宫后位都虚悬多年,朝臣们在崇文殿上磨破了嘴皮子,他也始终不置可否、巍然不动,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打光棍。

    究其原因,似乎都是因为他贺顾干的好事。

    贺小侯爷那一向不怎么灵光的小脑袋瓜子,忽然清明一片,把所有的线索、痕迹都串连了起来,得出了一个非常能够说服他自己,但又让他觉得越想越发毛、让他内疚、心虚的答案来。

    裴昭珩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贺顾在想什么,方才子环问的那句“是你对吗”,裴昭珩也没听懂,只微微有些疑惑,问道:“什么?”

    他伸手要去扶还呆坐在地上的贺顾,然而贺顾刚一被他碰到手腕,便如同被雷劈中了一样,“蹭”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来,脸色异彩纷呈的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先回去了!”

    便一溜烟的钻了王帐的后帘子,跑路了。

    与此同时,这边贺小侯爷从恪王帐中跑了,那边皇帝却正在看场下的羌族勇士表演开阵鼓、满脸带笑,对面帐中的太子,则正眼神涣散的出着神,不知在想什么,倒是陈皇后看了一会表演,目光便忍不住往儿子帐中瞧了一眼,这一眼,就恰好看到了那边王帐里,珩儿案下冒出来的半个小脑袋——

    陈皇后怔了怔。

    怎么……怎么看着,倒有些像是案几下,蹲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