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嬷嬷不敢空手而回,只能去城郊采摘了些蕉叶。

    虽然糕点是顺利做出来了,只是越想越生气,不过是去摘两片叶子而已,被人这般摆了一道,往后还怎么在那府里立足,竟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因此晚间上菜的时候,趁着老夫人也在场,主动把这事露了个头出来:“这道点心本该中午就做给主子们吃的,只是叶子要到城郊去采,所以迟了一些。”

    薛老夫人一听倒奇了,问道:“隔壁不是种了那么多芭蕉树,怎么要到城外去摘?”

    那周嬷嬷见机会来了,连忙添油加醋的说道:“我们本来也是要去隔壁后园子里摘几片的,可那边买来的姨娘气焰嚣张得很,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跟我说了,莫说小姐要吃,就是老夫人要吃也不能够摘她院里的叶子,要摘得先拿银子,一片十两。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龙筋凤肉,哪能这么金贵,何必白花这个钱,因此就自作主张去城外采了来,一来二去晚了一些,直拖到下午才上了蒸笼。”

    薛老夫人一听,哪里忍得了,气得轰的一下站了起来,拿着紫檀拐杖的手哆哆嗦嗦颤个不住,一边用力往地上敲打,一边急斥道:“赶紧去把二爷给我叫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哪里买来的这种下贱货色,竟然连我也敢不放在眼里。”见人去叫了,尤还不解气,一连又派了两个下人去南府里催促。

    薛二爷本来在东阁里陪着家人用饭,见老母亲那里接连来了三个人寻他,以为出了什么要紧大事,连忙撇下妻儿就往这边赶来。

    刚一进正厅,就见老夫人脸红筋涨的站在桌前瞪着他。

    薛二爷跪下还未问安,老夫人直把拐杖举到他头顶上,疾声厉色的骂道:“你既没把我放在眼里,何必跪我,趁早拿根绳子勒死我才是。”

    薛二爷俯身叩头道:“儿子并不知母亲为何发这么大的怒,还请母亲保住身体,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气极反笑:“你不知道?你房里的人都骑到我背上作威作福了,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薛二爷半疑半骇,只当是儿女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惹到了母亲,遂低声下气道:“若是府上有人冲撞还请母亲明言,我必定严加管教。”

    这边三爷一家已经退避到内堂去了,留下来的只有几个丫鬟和那嚼舌根的嬷嬷。

    老夫人站得筋疼,颤颤要坐,薛二爷不等那几人有动作,连忙跪行两步,扶住了她。

    老夫人一下甩开他的手,愤道:“你哪里买的下作娼妇,面子不大脾气还不小,连我要摘园子里几片叶子,也敢阻拦,我看分明是你授了意,不然她哪能这么嚣张。”

    薛二爷一听,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娼妇,他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老夫人以为他装傻,指着那周嬷嬷道:“你瞧,他还装傻呢,你来把这事告诉他。”

    这话正中周嬷嬷下怀,她连忙把今天的遭遇絮絮说了一通。

    薛二爷听了半天,终于理出了头绪,道:“原来是这样,母亲不必生气,我回去责罚她就是了。”

    老夫人道:“只是责罚?这么说你还是要把她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