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璇沉默了。

    她好难过好痛苦,爱就是爱,藏着掖着好像老鼠偷人的米吃,她是血肉做的人,不想做那非人的小偷,她羡慕可以道出口的爱。

    袁夫人又为她擦了擦面上的泪。袁紫璇登时冷静了许多,道:“娘,您不是同爹去参加姑妈的七夕宴么,怎么回来得这么早?爹呢?”

    “这……娘也不甚清楚,”袁夫人道,“我与你爹都快到了,忽然有宫人来,告诉我们七夕宴已中止,叫我们回府。”

    袁紫璇眼睛一亮:“是不是出事了!”

    前几日做了场梦,梦里,那户部尚书被自己的妻用匕首捅烂了下/体,四周人们在尖叫,地上流淌着鲜红的血。她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袁夫人迟疑道:“娘与你爹其实也在怀疑是宫中出了何事……”

    “是出事了,”袁紫璇断定道,“他定是因此才未来见我的。”

    袁夫人见她这般,以为女儿伤心过度,以致于心神失了常,又惊又怕,连忙出屋唤小厮到附近的医馆请大夫去了。

    袁紫璇知晓袁夫人误会了,倒也不阻拦,而是唤婢女端来了水,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卸了妆,摘去发簪耳饰,对镜细看。

    是那张熟悉的、她原原本本的脸。她愈发确定,自己是整个身体包括灵魂一齐穿越来的,现代的那个世界里,应该已没有了她。

    那家人呢,朋友呢?他们会不会失去了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忆?

    这么一想,觉得好寂寞,却希望如此。对死人的思念是无药可医的癌,她希望自己深爱的人,还有深爱她的人,永永远远健康地活下去。

    奶奶,我好想你……她又落下泪珠。

    ******

    是恹恹夏日。林心愿看见自己站在路边,红灯变绿灯的提醒音“滴滴滴、滴滴滴”地跑过她耳畔,行人来来往往,扫把头的流浪狗懒洋洋地蜷在花坛里。地铁口像这个偌大的城市张大了嘴,等着她走进去自投罗网。有谁的脚步声在靠近,她看见自己转身,听见自己欣喜地说“小依!”——

    “太子妃?”

    林心愿猛然睁眼,视野里是李纹眉头微蹙的脸,呆呆道:“李纹……”

    “嗯,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