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何苦生气,余氏虽不妥当,到底也是一片慈母心肠。三姑娘是她亲生的女儿,又从小养大,难免顾虑的多些。”陈氏柔声劝道。“再者这林家到底与诚王府牵扯太过紧密了些。听说去年林家族里又送了个女孩儿进王府做了妾室。”说着叹了口气,“如今距离当年林侧妃去时不过四年的光景,林家怕是已经忘了当年的情境了。”

    林侧妃是林氏族里嫡支的长女,是林同知的族姐。嘉佑十五年选秀时被先帝指给了当时还未封爵的诚王做了侧妃。只是红颜薄命,嘉佑三十二年时因林家卷进了当时的诚王谋反案中,为了保全娘家自缢在了昌平行宫中,只留下个不到五岁的女儿,当真是可怜。

    林修远听着陈氏的话皱了眉头,思索片刻才道:“罢了,三丫头的婚事暂时先不要急着定了,待我写信去京里问问父亲的意见再说。”

    “是,我听老爷的。”陈氏笑应了,又说起了季萦来,“这几日正折腾着要送了好东西去京里给老太爷老太太呢,正好和老爷的信一起送去,说不得年前就能到呢。”

    “哦!是什么东西?羡哥儿和服哥儿走时怎么没给她一起带着?”很有兴致的样子。

    宋子羡和宋子服俱是二房的嫡子,宋家兄弟里排行第四和第六。上月里随着二房给京里送年礼的车一并去了京城。

    “老爷还不知道那丫头,一向是想一出是一出,做事没个定性,也不知是随了谁。”陈氏一幅头疼的样子,“前几日羡哥儿写了信回府,说是老太太受了凉有些咳嗽,她看了就记在心里,自己在古籍里找了方子,托李朗中制了枇杷膏,闹着要给老太太送去呢。”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是个聪明孝顺的好孩子。”宋修远听了高兴,脸上一副与荣有焉的神色,又对陈氏道:“萦姐儿自小聪慧,性子虽散漫但一向有主意,以后想做什么都随着她。太太可别拘束了她。”

    陈氏听了这话,立马横了眉眼,嗔道:“老爷这是什么话,巴巴的叮嘱我这么些。萦姐儿是我嫡生的女儿,难不成我管的紧些不是为了她好,还会亏了她不成。”

    “好好好,是为夫说错话了,太太好歹原谅则个……”

    宋修远听着陈氏的语气不对,连忙告饶,直哄得陈氏和缓了脸色,两人这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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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八,天空碧蓝如洗,太阳露了全脸,虽不温暖却也不冷,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早间晨昏定省时,陈氏嘱咐几位姑娘去林家吃酒的事:“午间各自在屋里吃饭,好好梳洗打扮了再来正房。每人带两个丫头,去了林家不要乱走,今日人多杂乱,小心碰见了外人。”又道:“慧姐儿你最年长,要看好了妹妹们才是。瑶姐儿是头次出门,好好跟着姐姐们,不许哭闹任性。”

    等姑娘们恭敬的应了“是”,才交待吴妈妈:“告诉给刘福来再好好检查检查出门的车架,今日姑娘们一起出门,不许有一丝差错。让跟着的丫头小子们收拾齐整了在二门外侯着……一会儿你亲自去挑几个体面些的媳妇子,跟着姑娘们出门。”

    吴妈妈恭敬的应了。

    陈氏就端了茶,道:“你们自去准备吧。”

    季萦几个鱼贯着出了门。

    吴妈妈领了差事早早告退去了外院,季萦姐妹几个一道出了世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