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子从梁亦洲脸上滚下来，戒指带进去。唐行哈气，白雾烟子从嘴里飘出来，他看也没看，不耐烦的挣开手就摘了下来，塞进梁亦洲衣兜里，比他塞打火机的动作还要快那么几分。
唐行脑子慢半拍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拒绝梁亦洲给他的东西。
“我不要。”
梁亦洲挑眉，握住唐行冻僵的手，抓住他站起来。没再吭声，装模做样的伸手给唐行拍雪，把后脑勺头发沾着的那些雪渣子都掸干净。唐行爱干净，就算把衣服洗得都发白也要来回换，这些现在他都知道。
然而梁亦洲拍雪的动作挺轻，抓住唐行手腕的手却重，这让唐行懒得去挣扎，反正又甩不开。
“行，不要就不要。跟我先回去，手都僵了。”
“我不要，我要走了。”
“你走？”梁亦洲扭过头，他正扯着唐行往前走，找路口打车。他看见唐行不情不愿的样子，手臂拖长还往后缩，一步顿三顿停出拉长的脚印，缠好的围巾上还沾着一点儿雪。
“你走哪儿去？”
“我要回去，你不要纠缠我。”唐行皱起眉头，眼睛澄澈的像雪后的晴天，他很认真的再强调了一遍，似乎这样能跟梁亦洲好好交流。
“好好好，是我纠缠你。那咱们先回家行不行，泡个澡吧。”
梁亦洲堪称柔和的态度很轻易的叫唐行妥协，毕竟唐行就是那么好说话，遇强他刚不了，遇弱他顺水过。就算唐行原本还能跟梁亦洲吵两句，但实际上梁亦洲一吓他，他就怂巴巴的服软。现在轮到梁亦洲说软话，他也只有不清不楚的先接受了再说。
两个人的步子这个时候又慢了下来，唐行拖拖沓沓的跟着梁亦洲往前走，像是出来逛街的小情侣。梁亦洲伸手招车，回了别墅拉开门，就把唐行推进浴室。
里面的小温泉池子充满有钱人的风范，大理石砖旁侧铺着防滑白毛软垫，透彻的水面被下底黑蓝色方石砖染上一相符的色调。上面做了防滑纹设计，白色的小花纹点不怎么显眼。
氤氲的水汽蒸上去，雾化天花板圆形的微黄月光灯。唐行扭头，不知道梁亦洲是去拿衣服了，转身就关了门，脱掉厚重的外套丢到旁边的木柜上赤脚踩过去。
唐行其实很喜欢的这个小池子，觉得泡进去肯定既暖和又舒服，但那是梁亦洲的房子。没他允许唐行三年没泡过一次，只打扫卫生的时候进来擦擦柜子，过得真的跟保姆阿姨一样。唐行踩进微烫的水，冻僵的指尖传来温差过大的反向无温感，手指蜷缩伸张几次才慢慢恢复血温。
而梁亦洲拿着给他新买的衣服过来，看见唐行已经脱光了，微微泛起涟漪的水面刚好悬停在唐行白皙纤细的颈下。他扭头拉出的颈筋显得他的脖子更加修长，脸上满是震惊的惊恐，慌里慌张的后往撑，要站起来就跑。
跑是跑不掉，人太笨蛋，又迷糊，脚跟不知道怎么就在水底下打滑。双手啪嗒拍打过水面，踉跄的倒下去，整个人和突然惊起的水花跌进深池里。
梁亦洲敢向唐行保证，他在这个浴室从来没摔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