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行这一昏就彻底的睡了过去,等到他再睁眼,看见是在偏房。

    里面装饰的很干净,什么都没有,跟他生活了三年的房间不一样。

    唐行一直都觉得主卧太大太空,坐在里面都不舒服。所以他给房间里面杂七杂八的填补了好多东西,放了宽大的书柜,但是唐行也不看书,只是装饰性质的买了点厚本子放在上面,有时候出去接到点传单,或者是免费杂志放上去充场面。不过这最上面还是空空如也的吃灰,跟放在窗前的那排长桌一样。不过放了好几个花瓶,但都是干花枯叶。

    还有把摇篮椅,唐行最喜欢的就是那张宽大的椅子,能窝上去。腿蜷缩起来盖上一层薄毯子就能睡觉,有个小枕头很温馨的放在那里。

    唐行想撑起来,但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到全身的酸软无力,那儿那儿都疼,手疼腰疼屁股疼,下面差点被梁亦洲干烂。整个人像是被大货车的轮胎碾过去一样,唐行恍然想起来自己看那些霸总里面,女主跟那什么霸总一夜情之后也有这么句描述。唐行觉得有点好笑,虚弱的咳咳几声,视线投向空荡荡的天花板。

    他一时间迷茫起来,甚至都忘记了昨天下午他自己为什么要找梁亦洲离婚。

    然而唐行做出这个决定痛苦了一周,他很喜欢梁亦洲,就凭梁亦洲对他好过那么一次。梁亦洲对他来说就是,阴沟老鼠抬起头能仰望到的那么一轮皎洁月亮,唐行本人真是这么觉得的。

    至于为什么放弃了三年的死缠烂打,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他跟梁亦洲根本都不可能。唐行本身也从来没搞懂过梁亦洲,更没看清过自己内心只是需要最后的一点希望来活下去。

    毕竟前半生太苦,而后半辈子无望。

    已经吃过太多苦头的人,只想逃避。

    唐行下意识想起来那本结局,最后获得圆满结局的不是他。甚至还要亲眼看见梁亦洲对他厌恶的责骂,被他亲手扫地出门。唐行不想看见,他真的只想低头蹲下来抱住自己,捂住嘴巴,跟小时候被母亲甩上一耳光的反应一样。

    被苦水浸泡的心脏不会变的坚硬,只像一枚不应时节的青梅子被大量的粗盐腌渍后变成皱巴巴的一小团,留下枯萎的硬果核。

    唐行越想头越昏,眼泪暗自淌了下来,等滑进头发里唐行才反应过来。唐行揉了揉眼角,抬手轻轻的盖在额头上,有点烫,他好像有点发烧。唐行勉力支起来,他感冒症状会很难受,换季的时候得流感尤其遭罪。

    但是唐行想去主卧床头柜抽屉那边找退烧药,却发现梁亦洲这个人连衣服都不给他穿一件。唐行被逼无奈,只有裹着被子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不过房子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唐行松一口气,同时也在心底嘲笑自己,这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除了定时上门来打扫,采购的保姆阿姨,还有也许会回来的梁亦洲。要是他想,随时随地裸着都成。

    不过唐行现在脑子昏,全然忽视了梁亦洲为什么昨天下午要回来,还发老大脾气,跟疯了一样。唐行换上衣服,简单吃了退烧药就倒在那张摇篮椅子上,扯起毛茸茸的白薄毯就睡了过去。

    然而操完一顿人,神清气爽的梁亦洲坐在办公室里面,还在想着唐行会不会晚上来给他送饭。

    他其实已经习惯了唐行每到中午或者是晚上必来的时间点,在外地出差的时候还好,但坐在办公室里面,他看见挂钟上的指针时刻快到六点,就知道唐行要到了。

    不过现在六点早过去,时针甚至走了半转,唐行还没来。梁亦洲放下电话,有点工作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