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人……

    身体都凑近到和她前胸贴后背地贴在一起了,她却没什么排斥感,而对方这会儿似乎也不像抗拒与她接触的样子,从她背后伸过来的那只手在设置完成后,手臂仍保持着接近环抱她的姿势一动不动,依稀能听见背后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直到十几秒后“滴”的一响,他才如梦初醒般飞快缩手退至原位。

    “你刚才……”转过头,松阳打量他刻意低到看不见眸色的眼睛,从他身上察觉到一点不明显的紧绷感。

    “没什么,请别在意。”

    这孩子大概只是走神了吧,她想。

    热好的饭团放进空食盒端回屋内,男人在她对面坐下,并没伸手拿。松阳拿起一个饭团递给他,他顿了几秒接过,却并未如松阳所想解开绷带,只把靠近下巴的那圈绷带稍微往下拉开些许,三下两下吃完就立刻把露出来的嘴巴又遮回去。

    “……”松阳垂眸沉思,他把绷带拉回去的时候,缝隙间是不是漏了点头发丝?发色好像是……

    突如其来涌上一股想直接上手把对方脸上的绷带全拆开的强烈冲动,但理智又很快让她冷静下来。

    动乱已平息,那孩子没有再进城的理由,动乱后的江户城全面戒严,他也没有能再进城的机会,他那晚受的伤她检查过,绝对没有像这样严重到影响行走的程度,不管怎么样,这种可能性都不切实际。

    心头那个可怕的猜想,又一次被她努力按捺下去。

    下午,无所事事地翻了会儿书,松阳照常犯困趴在桌上打了个盹。

    醒来时天色已微暗,她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盖上了被褥,愣了一愣。

    “被子……”她看向不远处坐着的那个沉默如石的身影,“是你给我盖的吗?”

    “……”毫无回应。

    可这里只有他们俩,就算不承认,除了这孩子也不会再有别人了吧?松阳心觉好笑,这孩子还挺别扭的呢。

    ……不过,带着水光的淡绿眸子略微困惑地眨了眨,她居然睡得这么沉吗?

    两次了,连不熟悉的人接近自己都毫无察觉,果然是这些年被胧宠得太过头了吧,警觉性都退化到这种程度了,换作过去,对方起身的那一刻,她就该睁眼了。

    好在人家是出于好心照顾她,又不会伤害她,松阳没太往心里去,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弯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