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之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地醒来了，只有腰臀那块有点微微酸痛。白芷早上来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了他身上的几个痕迹，郑元容没给他留下吻痕，但是大腿上和腰上都有被用力捏过的红印，过两天可能会变成淤青。白芷撅起嘴巴，向他抱怨：“我就知道。”
“你就知道什么？”陆行之问。
“我就知道他最后还是会自己来。”白芷谈论着这种事就像谈论天气，“所有人都觉得他喜欢男子，当时和小溪都闹成那样了，但他自己偏偏不准别人说，真没意思。”
“他脑子确实有点问题，但是他确实只喜欢女子的。”陆行之试着给郑元容辩解。白芷显然不相信。陆行之说：“我还以为他会很受女孩欢迎呢。”
“谁？他吗？”白芷瞪大了眼睛，“师兄......勉强能算个好人吧，但就算师兄不喜欢男子，我也想不出有谁会喜欢他。”
“那个人简直是条石头做的驴！”白芷抱怨，“不仅不会说好听的话，还非要所有人都听他的。以前和他搭档的没一个受得了他，就连小溪也......后来他就都是单独行动，这次是长老们请他顺带保护我们。”
陆行之笑了：“好吧，其实他小时候还是挺活泼的......”
郑元容提着剑和猎到的灵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白芷和崔凡围着陆行之，陆行之正讲得起劲，讲到郑元容小时候被师父强迫穿上裙子，他誓死不从......崔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郑元容阴阳怪气地说：“讲够了没？”
唉，长大以后越来越端着了，真没意思。
白芷在处理灵兽的皮毛，然后放到芥子袋里，崔凡负责统计清点他们收集到的物资。陆行之看了一眼被剥了皮的灵兔，问屋里剩下的三个人：“你们谁想吃兔肉加餐？”
“我！”两个少年都难掩兴奋。他们已经辟谷了，但还没能完全摆脱口腹之欲。陆行之借用了客栈的厨房，给他们做了一道辣炒兔肉，两个小孩子被辣得眼泪直流，但还是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吃完了。
“这是蜀地的菜，中原是吃不到的。”陆行之告诉他们。崔凡已经完全喜欢上了他，问：“你去过蜀地？”
“大江南北，我哪里都去过。”陆行之笑着说，“年轻的时候特别爱游山玩水，所以没能静下心修行。”
“你现在也不老呀，人生还有好几十载的。”白芷安慰他，“你再努努力，等你到了金丹，就有数不尽的寿元，可以安心修行了。”
郑元容今天已经看好了，森林深处有一只熊妖，刚好可以用来给白芷和崔凡明天练手。吃完晚饭他们就兴奋地回房去做准备了。他躺在陆行之身旁，突然语调平平地问：“你的心魔劫过了吗？”
陆行之说：“没有。”
“都十年了。”
“我知道！”陆行之咬紧了牙关，“我就是......”一阵巨大的懊恼和失望袭击了他，就像突然被投入了冰冷黑暗的深渊。十年了，他已经三十四岁了，每次想到他的修为，他都会陷入一种不可理喻的恐慌之中，他只能以百倍的热情，投入到几乎类似于一个凡人那样的生活里去。
“那你还想死吗？”郑元容丝毫不懂委婉地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