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蠢。”飞镜不屑,更不会任由孙曦作弄她,随即伸收拨弄起水花往他身上溅去,“不过是野草野花,也值得你这样?”
孙曦却早已料到,却是两手钳制住她的肩膀,逼着她挡在自己前头,“你都说了是闲工夫,难道闲工夫还得闲出个是非曲直来才算数吗?”
飞镜拗不过他,自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被自己泼了一脸水。
“好啊,我竟不知孙公子是个大泼皮!”
飞镜如何肯依,当下就要拉他一同下水去。孙曦两只脚站得笔直,飞镜使出浑身解数却是如何也撬不动他。两人正闹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嗤笑声,孙曦飞镜二人齐齐扭头,才看到不远处正站着一群男男女女,少年清俊,少女窈窕,各个都是好年华。
虽则大业男女大妨规矩森严,然而铜墙似的规矩也难敌少年人落花流水似的心境,便是生生将男女分开,可风也会将少年人吹成同一条河流。
此地清幽,而长辈们皆在山前不曾留意山林。这层叠红枫变成了天然的屏障,仿佛同长安、同大业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好啊,叫我瞧见了。知晦兄,你说你该当何罪?!”
人群中有同孙曦要好的朋友朗声友善调笑,这些少男少女之中不乏情窦初开者、暗通款曲者抑或是玉城三皇子那般好事将近者,而此刻大家聚在一起,皆是全然忘记老夫子们日日提点夜夜强调的程朱理学、瓜田李下来。
孙曦一见众人,连忙拂起身后的披风来就要兜头罩在飞镜头上。又有人笑,“新娘子盖盖头啦!”
田飞镜被挡在孙曦的怀里,满世界都是他身上温柔的皂角香气。令飞镜没想到的却是,此时此刻,她头脑里想的不是局促尴尬,而是在好奇为什么他身上的皂角香气就同旁人的不一样。待回过神来,少不得被自己这幅春梦痴相给吓得心跳加速,只好恼羞成怒地悄悄掐了孙曦一下。
孙曦“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悄悄在她耳边道,“不要怕,瞧我如何将他们都拉下水来。”
到底还是周玉城心疼自己的好姐妹,上前就要去拉飞镜,却没想到自己还没伸出手去,却是被孙曦一把拉过去,一不注意就是一只脚踩进了清澈透亮的泉水里。秋日的泉水清凉,玉城被吓来一大跳,忍不住惊呼一声。
众人本就离得不远,更何况三皇子也在一旁看着,当即便不乐意来,弓下背去拉玉城,另一只手一抬便朝他们泼来一大捧水。
飞镜还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手上一紧,紧接着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孙曦的背挡在了她的面前,有三两泉水滴在她脸上。
“傻了?刚才躲我的时候不是还很机灵?”
孙曦动作很快,方才躲避三皇子的攻势专门带着飞镜跳进人堆里,此刻转手又是故意没了准头,往三皇子旁边的林家公子身上丢去。就这闹的空档,他倒是还能气定神闲地在田飞镜耳边鼓劲儿,“拿出点精神头啊田小姐,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哼。
谁跟他“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