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晴颜倒是也逼问孙桦五姨娘姚壁影背地里究竟同田飞镜有什么勾当,然而孙桦当真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母亲并未告诉过她。
“五姨娘做事总有自己的打算,也从不同我说的。她总跟我说女人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也不过是当姑娘的这几年,以后成婚嫁人,有的是时间学呢。”
彼时孙桦如是说。
也是因着这一遭,程晴颜倒开始思考起一些从未想过的事来。宝梨见她回了屋子仍有些闷闷不乐,便说要找些小东西来玩,谁知道自家小姐却是牌九也不推了,六博也不想下了,只自己一个人卧在美人榻上发呆。
程晴颜虽然没有表现出来,然而实在是被孙桦问得心里没底。要说这孙曦吧,她当真没有想得那般深入过,自小到大也未曾对谁有过看戏折时的期待心情。从前只以为成亲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源,仿佛所有她不明白的没想到的都会随着身份的转变而迎刃而解。
可今日听到孙桦却说自己不想成亲,程晴颜这才忽然心下一激灵一般,觉察出自己都会疏忽的鲁莽大意来。
然而正想着,只听外头有人来报。
宝梨打了帘子出去,只听外头那人悄悄说了什么,接着便是宝梨将银钱掏出赏赐的声音和道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叫人分辨不清。
“小姐。”
宝梨进了屋来,屏退了其他小丫鬟,这才放心开口道,“打听到了,万神医在小田庄住了十年有余呢,那地界是田夫人的嫁妆!”
宝梨看看窗外人影攒动,十分谨慎地附耳道,“咱们的人费心打探许久,才从一个佃户口中打听出来,说是田飞镜前几年好像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被田夫人关在宅子内整整两年呢。”
这这这这......这消息当真是“层峦不穷”,那山更比此山高啊。
“那到底为着什么事呢?”
程晴颜追问,宝梨无奈摇头,“问不出,估计是大事。田夫人捂得死死的,那些佃户都在田家手底下讨生活,决计不会说的。”
程晴颜冷哼一声,“不说就不说。左不过就是个荡/妇,当真是无耻,人前一副贞洁烈女小白花模样,我一见她那副温吞娇滴滴的模样就是恶心想吐。那些伎俩,不过是偏偏男子罢了。”
“小姐......”
宝梨暗示她不能如此出口粗鄙,程晴颜哪里能被她管住,“怎么?她做都不觉得羞耻,我却是不能说了吗?”
程晴颜望着虚无恨恨,“我偏要当众撕破她这幅虚伪嘴脸来,好叫姨父姨母、哥哥姐姐都看清楚,究竟是我好,还是那个小贱蹄子好!”
宝梨无奈在心头叹气,暗道自己这个小姐实在是勇气有余理智不足,如今这场面哪里是好不好的事,难道她在这事上压了田飞镜一头孙家就会当众推了婚事选她吗?但也只是任由程晴颜闹去,反正不过是在田飞镜身上做文章,便是叫大太太知道了也不会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