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清河庄,远近经商赶路之人都很熟悉。田庄地方虽不大,却人口密集、颇具烟火气。无论是顺着小清河一路走水运,还是沿康庄大道来往带货,在此处歇脚,一向再合适不过。

    可就是这样民风淳朴、商贾往来其间的清河庄,却在近日出了桩怪事——

    论及历史,清河庄乡民的祖辈也曾世代依赖着农作耕田为生。十数年前的一场天灾大旱,坏了庄内的田地,年年的颗粒无收致使乡民们饥病交迫,地主老财纷纷破产。

    而这出了怪事的地方,正是清河庄前两大地主之一的沈家的大院。

    不为别的,只因他家院墙里的一口老枯井被人看到了“吃人”的异象。

    “老爷当年盘下清河庄这的地皮的时候,沈家正值家道艰难,便把家宅大院一同卖给了咱们。”

    “虽然仍许他们住着,但如今沈家的主家早就没了人,院子也荒废了许久,所以只要那里出事,左右都要轮到咱们的头上。”

    慕薰儿敲着茶碟,琢磨着账本,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你刚才可问过石家小子了?”

    “问过了,但他支支吾吾说不明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盏茶吃罢,慕薰儿合了账本、撂下笔,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方才说道:

    “让石家老头子预备好咯,明日我便要往那沈家大院去一趟。”

    乡下的床铺自然没有慕家本宅的软和,慕薰儿在硬梆梆地木板床上辗转了整夜,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迷糊了半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起床,早早便挂上了黑眼圈。

    吃过不怎么可口的早饭,又在堂屋内对着庄内管事的各路人士一通教训,挨到正午用过午饭,慕薰儿方才在家丁的陪同下到了沈家大院的旧址。

    严格来讲,那已经不能算是正经的院落,所谓断壁残垣,也不过如此。

    半扇木门被传堂的风刮得吱呀作响,抹过腻子的砖墙也已倒塌了大半。

    房前镇宅的一株老银杏树被雷劈去了半截,露出可怖的内瓤,别扭得令人心颤。

    正门上稀稀拉拉缠绕着几根松弛的红线,红线上系着黄色的符纸,在阵阵阴风中飘舞。

    慕薰儿从小便胆大,重生一世后更是不怕鬼怪,如今见着这令人惊骇的沈家大院,心中只剩下了探险带来的兴奋感,便对身旁瑟瑟发抖的石家家主说道: